我总以为爸爸还没老(之二)

19年我动了个不算小的手术，术后回家看老爸，我说动了个手术。他问钱够不够，不够我这里有。我当时觉着这问的好笑，我这么大个人怎可能会钱不够？便笑着说钱怎么会不够的啦？有报消的。后来回味这句话，觉着这世上关心你钱够不够的人，恐怕也只有老爸了。一回周末去看他，他炖了人参鸽子汤，说吃了对脖子上的疤痕好。还买了两西瓜，下楼时他硬要拎着，我说我来，他说你那有我力气大，不肯给我。拎着西瓜往楼下走，那年他84了，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从三楼走到一楼。  81岁之前，每年年尾必要到市场里买活鸭儿，回来做酱鸭，天再冷一些，又去买海宁那边的羊肉，放二节甘蔗进去红烧烧，把这些打好包冻冰箱里，等我去了带回来。因为我爱吃这些。那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他己经80朝上了。我总以为爸爸还没老，就象他总以为我还小。他总说我力气没他大。是怎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爸爸己经变老了的？细想想，好象在84岁以后这几年，就是人们常说的7384这句话，意思是说这两个年龄段是个坎儿。过去了就可能会长寿。  现在想来，这个年龄过了也有可能会走向真正的衰老。应该在85岁这一年左右，老爸照例一个人从下沙坐地铁去西湖文化广场的展销会，与往年不同的是，他买回十多只手镯，说是老板说的稀金也是金，他信了。60一只买的淘宝上6元。晚上他翻个身从床上不小心翻到地板上。体检出来有胆结石，他吃柿子引发了结石痛。 有个老太太说张师傅我来照顾你吧，他给我打电话说这事，把我吓一大跳。 这一年经历了种种，我才猛然意识到，爸爸己经老了，需要人照顾了。他己经无法做到完全的生活自理了，他的生活开始失序。于是，请了位当地阿姨给他做三餐饭食。但又担心晚上他一个人睡，要出点事可怎么办呢？那一年，我也常为老爸以后怎么办这件事发愁。毕竟我们都还上着班，就算不上班，我乜末必能照顾好老人。这一点，本不擅家务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