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女儿日志】 第三章 看家

【我们和女儿日志】

第三章  看家

过了几周，洁忽然提出到我家来看家。我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嘛，看家就看吧。”她微嗔，笑说：“谁是你的丑媳妇，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是春天的周末，我领着洁与她的闺蜜秀春，还有我的大媒人华姐来到我的家。

哇，一到家，如进了一个木柴加工厂。满院子的木柴，横七竖八，根本没个插脚的地方。父母一个劲地埋怨我：“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说领来就领来了。”媒人华姐笑着拉过母亲说：“穷干净富邋遢不是？你看这满院的木板，都是红松木料呢。大的木板能解木头扎制笼呢，那方正的木条能做笼撑子，还可以作建房子的房顶的本条呢。还有满院的鸡鸭牛羊，这是殷实之家呀，你说对不对，秀春和洁？”她说着转眼看秀春，拉过洁。说得两人连连点头称是。母亲忙热情地把众人邀请到房子里来喝茶。

进了屋子，华姐亲热地拉着洁的手对母亲说：“你看洁怎么样？”母亲早已笑得合不拢口，打量着洁连连夸好：“你看要模样有模样，要人才有人才，是我们一家人修来的福气哩。”父亲这时急着在院子里归整木头，急着想在满院子里的木材中整理出一个路来。嘴里还直个道歉：“你看这院子里乱得跟三国一样，让您笑话了。”心里满意着这门婚事，脸上便洋溢着笑模样。

母亲又是让茶，又是敬糖块，又是给秀春抓一把瓜子。我笑着说：“你看把母亲乐昏了头。父亲也一直笑得合不拢口。”华姐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说：“这满院子的木头有的带点水泥，是怎么回事呢？”

父亲这才洗把手假咳嗽一声进屋来，抓起一把糖块发给来家看热闹的邻居，听着她们切切喳喳地议论：“你看，穿得洋气，人也长得俊，如画儿的人呢。”还有的说：“你看他们两个都是吃国粮的，门当户对，是多好的婚事呢。”

父亲爽朗地笑说：“这些是前天从县公安局新建的家属院拉来的建筑木材下脚料。我花了几千元全部买来的。那带水泥的是固定水泥成型的壳子板，都是上好的红松木材，这些木材拉了好几拖拉机，够用好几年扎笼的了。价格便宜得如同白捡。”

母亲跟父亲使眼色，两人相继出去。过了一会儿，母亲拿着两千元钱：“钱多钱少不要见怪，这是个见面礼，也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洁推托了一下，也就接过去了。也就是表示同意了这婚事。

母亲一看，很高兴地对华姐说：“我们还算开明的。只要你们满意就好，我们是全力支持。”

华姐说：“我看他们两个谈得大有缘，我们都还有点事，我们改天再见。”

父母盛情挽留，她们一行人坚持告辞离开。

我跟着陪她们出来，我们一起到了县城的饭店用。我张罗着点了一桌酒席，笑谈着看家的历程与情景，欢快用餐不提。

我与洁在归途，快到她的学校了，我们从公路这连斜插到公路对面，成了逆行，我正给她说：“两人没有交集的里子里，我会漂泊。现在结束了漂泊的里子里。”话没说完，公路迎面骑车过来一苍老迟缓的老汉。我连忙扭车把礼让，可那老汉慌张着也乱打车把，这样，忙中出错，他的自行车就完美地对着我的前车轮撞过来，我们的自行车前车轮就顿时变成了麻花状。

老汉慢慢地跌倒在公路上，我连忙下车，扶起老汉，连声问：“你活动一下筋骨，看看没事吧。”老汉起来，活动了一下，并没有大的不适。连声说：“没事，可让人愁苦的是我的自行车成了这样子了。”

洁冷脸依车而立，不说一句话。这时，公路边的小村里的闲人很快围拢过来，伸长脖子如鸭，七嘴八舌地议论：“车子撞成这样了。”“老汉的身体看样没大撞着，可这是逆行把老汉撞的，得赔钱，不赔钱不能让他们走。”

我不怒反乐，笑着对这帮帮闲的毫无意义的看客说：“咋呼什么？咋呼什么？该走路走路，该上工上工，该干吗干吗？真是没事闲的，平时就串个胡同，嚼个舌头，起哄架秧子。真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散了散了。”众人意犹末尽，只是看热闹。

我转身对老人说：“老人家，您看你身体没事，都是在路上躲让撞上了，我们的车子各人修各人的。这车轮得正正形，花不了几块钱。得了，我给你二十元，花几元让车铺给你修一下，剩下的钱给您老压压惊，怎么样呢？”

老汉抖动着满脸的核桃纹，用粗黑的手接过钱，握得紧紧的，连声说：“好，好。”我帮老汉提着自行车到几十米远的车铺，让老汉看着修车，众人才懒散地散了。

等待我走回来，看着不高兴的洁说：“这群刁民，只怕事不够大。这有什么呀，能用钱摆平的事能叫事吗？”

洁却心事重重地说：“怕不是好的兆头吧。我只是感觉到倒楣。怎么遇到这样的事，我们看家的头一天。”

我心里也嘀咕，婚事怕是好事多磨哩。但嘴上却说：“别瞎寻思。能有什么事，这不圆满地解决了？我把自行车也放到车铺里去修，你看也到你学校了，你先回去吧。”

洁也没多说什么，骑车回学校宿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