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史铁生的《记忆和印象》中的《我的幼儿园》和《二姥姥》,有点悲伤。
不论是苏老师、孙老师还是二姥姥,她们都是有文化、优雅、善良又有智慧的女子,却因命运颠覆,从年轻的梦想中跌落。
她们都在孩子面前展开美丽的笑颜,却在笑容的背后藏着惶恐。她们都曾不向生活低头,想要靠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要平凡却偶然可以开心的过完一生。
两个老姑娘仿佛终于找回了家园,云遮雾障半个多世纪,她们终于听见了命运慷慨的应许。然后她们租了一处房子,简单粉刷一下,买了两块黑板和一对木马,其余的东西都等以后再说吧,当然是钱的问题……
但生活却并不罢休,它端坐在每间屋子的门口,躲在每个房门的背后,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地一击。
人们说苏老师和孙老师的“出身”和“阶级成分”不适合做教育工作,于是她们就不再是老师了。当了好多年的老姑娘,最后她们却结了婚。为什么要结婚?明明那是她们最后的反抗啊。也许,那是她们对生活最后的妥协吧。
“‘我们都结了婚,各人忙各人的家呢。’我以为以我的年龄不合适再问下去,但从此心里常想,那会是怎样的男人和怎样的家呢?譬如说,与她们早年的期待是否相符?与那阳光似的琴声能否和谐?”
怎样的男人?怎样的家?那必不是年轻的她们想要的家。
她们所嫁之人也必不是她们年轻时对爱情抱有那个期待;必不是她们曾读过的“装帧精良的文学名著”里面的人物……
这样平淡的几句话,那样轻巧,轻巧地带过了两个女子的后半生。
二姥姥呢,也许曾经幸福过,和姥爷相爱过。当枪声响起,她的后半生便也成了一个空白的人形。悄悄的活着,又悄悄的死去。
还有姥姥,年轻时因为包办婚姻嫁给姥爷。她嫁时,丈夫对她而言就是一个空白的人形。这场婚姻里,丈夫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两个人冷淡地、合作般地度过半生。在那声枪响后,空白的世界只剩下活生生的恐怖和屈辱。她孤独的来,孤独的老,又孤独的去。
在那个特别的时代,这样的故事大约很多。然而,这些,却又不能称为故事——他们都是这些人真实经历的人生,被命运反复捉弄,无力抗拒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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