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是轻松的,爱情是沉重的。风流韵事不过是躯体的游戏,至多还是感情的游戏。于是,当真的爱情来临时,因恐惧和狂喜而战粟了。
爱情不风流,因为她是灵魂的事。真正的爱情是灵魂与灵魂的相遇,肉体的亲昵仅是她的结果。不管持续的时间是长是短,这样的相遇及其庄严,双方的灵魂深受震撼。相反,在风流韵事中,灵魂并不真正在场,一点儿小感情只是欲望的作料。
爱情不风流,因为她极其认真。正因为如此,爱情始终面临着失败的危险,如果失败,又会留下很深的创伤,这创伤可能终身不愈。热恋者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对方并被对方充满,一旦爱情结束,就往往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风流韵事却无所谓真正的成功或失败,投入甚少,所以退出也甚易。
爱情不风流,因为她其实是谦卑的。爱是一种奉献的激情,爱一个人,就会抑制不住地想为她做些什么,想使她快乐,而且是绝对不求回报的。爱者的快乐就在这奉献之中,在他所创造的被爱者快乐之中。做明显的例子是父母对幼子的爱,推而广之,一切真爱均应如此。可以用这个标准去衡量男女之恋中真爱所占的比重,剩下的就只是情欲了。
所以内心不严肃的人,内心太严肃而又被这严肃吓住的人,自私的人,懦弱的人,饱经风霜的人,在爱情面前纷纷逃跑了。
在人际关系日趋功利化,表面化的时代,真正的爱情似乎越来越少了。友人愤激地问:“这年头,你可听说某某恋爱了某某又失恋了?”我一想,果然少了,甚至带有浪漫色彩的风流韵事也不多见了。在两性交往中,人们好象是越来越讲究实际,也越来越潇洒了。
尽管真正的爱情确实可能让人付出撕心裂肺的代价,却不会使人得到刻骨铭心的收获。逃避爱情的代价更大,就像一万部艳情小说也不能填补《红楼梦》的残缺一样,一万件风流韵事也不能填补爱情的空白。如果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再信任和关心彼此的灵魂,肉体徒然亲近。
灵魂终是陌生,他们就真正成了大地上无家可归的孤魂了。爱情不分流,因为风流不过尔尔,爱情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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