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我的吉他,到每座城市的夜灯下,带着一路的见闻讲给众人听。”
“人生有多长,唱一支歌够吗?”
“你总是被别人刻画着模样,何曾为自己而活,几多年前的自我却早已附庸成别人笔下的生硬文段。”
“或许不需要多久,便将成为路人脚下那成堆的秋叶中的一枚,其后被一丝火苗,吞噬成毫无颜色的灰烬”
“但,就算是落叶,也应有仅仅记载自己生平的叶脉吧?”
此刻,怀疑与猜忌,惘然与不安充斥着这个二十多岁青年的双眼,这双眼,已经见过太多欺诈,凶残,敷衍与暗害,这个年纪,刚刚学会适应社会的法则,并且试探着向众人发出“我是同类”的信号,便要被推向悬崖,用力的抖动着翅骨、羽毛,去尝试驾驭风的方向。
他揉了揉眼睛,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自己多久没有认真思量过少年的心事了,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也再没和他交谈,变得更加飘渺和不可琢磨。到了这个岁数,时光似乎已经开得起昂贵的跑车了,马达轰鸣方响,花瓣已经化作飞雪降到自己肩头,能蚀人心的凌厉寒意冻结了双腿,一声惊叹便如鲠在喉。
云朵再不是悟空神行的利器,只是一团僵死的水汽。
别人的一昧献好,首当揣测的是定有所求。
让他心悸和顾虑的东西纷至沓来,于是瞻前顾后,惊疑不定,小心翼翼,低头惘然看着陌生的自己,沉默,也沉没着。
他有了喜欢的女孩,远远的望着便仿佛拥有,他想要去的地方,分隔出遥不可及的汪洋,他已不惧死亡,却害怕就这样死去,他在人群中被动的挤来挤去,感到压抑,窒息,伸手,难以摸到一根稻草。
似乎一切,都是为他精心准备的深渊。
长大,莫非竟是远离?
他想写一段自由的故事,踯躅许久,无法落笔,他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真正自由过,只是偶尔走在熙熙攘攘的的夜街上,才会有所察觉。
他常提及自由,因为它和雨后的空气一样清新,不必撑伞,让雨水徜徉过他的叶脉。
有人的自由是旅行,有人的自由是闲居,当自由成为一个名词,而非一个形容词,你就会懂得,自由是另一个你常提起的东西的代名词,便是理想,这也是他经常提起自由而不提理想的原因,甚至自由比理想更具情怀,更能表现他心里想说的话。
二十岁,是道分水岭,从此往后,便要马不停蹄的奔赴蹉跎。
这个年纪太容易丧失自我,所以你需要远行,倒不是说为了自由,而是去找另一个自己。
“多年以后,你想成为什么样子?”
“野马。”
“因为自由?”
“如果你能给我草原。”
他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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