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岛二十年,工作、安家、结婚、生子。好几次动员父母过来住,尤其是青岛的夏天,天气凉快,避暑胜地。可是父母每次来都住不久,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住不惯。最长的一次是老两口过来帮我带孩子,那也不过一年左右!
刚开始,我不是很理解,觉得这边比老家条件好,怎么就待不住。随着自己年纪增长,每年回老家的仔细观察。慢慢地,我也能理解。城市高楼和院落是没法比的。所谓的邻居在电梯里能有个问候就算不错了,平时的互动几乎没有。我爸还好一些,毕竟多少有点文化,愿意和人攀谈聊个天。他带孩子到楼下玩的时候还能结识一些人,正好我家后楼也有一位江西的大爷,他帮着女儿带孩子,两人熟悉以后就成了朋友。而我妈没有文化,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加上腿脚不方便,每天只能宅在家里。除了看孩子、收拾卫生、做饭,不看电视,又没有伴儿聊天,也不能看书,这样的日子于我是无法想象的,估计我妈也是待着烦闷。但我妈是一个极其隐忍的人,也不愿意给人添麻烦,从来没有听她抱怨过。
我的父亲母亲这样的生活是无法和老家比的。
小时候,我们邻里之间的走动特别多。那时候,吃个饭都端到街面上吃。边吃边聊天,瞅瞅相互碗里的菜,感兴趣了直接去对方家里餐桌上夹上一筷子尝尝(那时候卫生观念淡)。逢到哪家打个牙祭,做粄吃,都会送给邻里尝一尝。或许是送来的东西少的原因,送过来的米果、粄之类往往只能吃上几口,至今想来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到了腊月,挨家挨户都备年货。那时候煎炸的东西都自己家弄,煎豆腐、芋头包、紫薯包凡此种种,都喜欢分享给走动较多的邻里。我记得那时候我经常被母亲差遣去挨家挨户送食物,进入腊八空气里弥漫着年的味道、诱人的香味。
院落生活的日常,因为是院子、大门也敞开着,相互串门也非常便捷。主人一忙出去了,串门的邻里也能够在主人不在情况下聊个热火朝天。散伙了,给主人带上门离开就可以。
我想,年老的人或许最喜欢这样的氛围。家里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年老的人都愿意扎堆唠嗑。城里的老人上老年大学,参加各种集体活动。背后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人是关系的存在!人的血液里早就写进了进化的记忆和依恋。或许,正因为这个,所以有些老人宁愿被骗也愿意参加一些奸商组织的活动。寂寞孤单冷啊!
我最向往的老年生活是:三五家年轻时的好友住在一起,经常串个门,抱团取暖、抱团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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