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个杀手。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从我懂事开始,我就跟着他四海为家。我三岁开始练剑。六岁开始辅助父亲杀人,帮他完成任务,十岁杀了第一个人。我知道,我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即使他把一切都教给了我。我也明白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像是一个没有心的木偶。他杀人的时候,教我练剑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表情。
“只有舍弃了自己的心,才配做一个真正的杀手。”这是他常对我说的话。
十七岁那年,我遇见了那个人。他是我第十九个目标的挚友。为了接近他,我伪装成一名琴姬,坐在那帘子后弹琴,他日日来听我弹曲。而我,始终只弹同一首曲子。
“只听一首曲子,公子不闷吗?”
“姑娘听过白居易与琵琶女的故事吗?在下听的不仅是姑娘的琴音,还有姑娘琴音里的故事,又怎会闷呢?再说,在下认为,终有一日,姑娘会愿意为我弹自己真正喜爱的曲子,而在下也愿意等到那一日。”
“明日公子若是多带些朋友来,小女子必定为公子弹奏更多妙曲。”
第二日,他来了,我的目标也来了。我费尽一切心思使开他,找机会杀了我的目标。
正当我把剑从他身上拔出时,他出现了,手里握着一把刀。我的心不知为何有些乱,而他却毫不犹豫地向我拔刀。那一刻,我选择闭上了眼。可是,他却后退了。
一把飞刀,与他擦肩而过,是父亲救了我。父亲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外进来。
他的眼睛,变成血红色。“还记得十七年死在你刀下的那名怀胎九月的孕妇吗?我是她的儿子,今天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他的刀很快,我从来不知道刀也可以这么快。他和父亲竟能打的不分上下。渐渐地,父亲处于劣势,左手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他的刀直指父亲的心脏。
“我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妹妹了。”
“我妹妹还活着?”
“当年我把你母亲杀了,一时兴起,顺手将她怀里的婴儿也抱走。”
他有些动摇。“她现在在哪里?”
“在阎王爷那儿!”我从后面,刺向他的心脏。
“住手!”父亲喝住我。我连忙收住剑,他一转身,立刻把我的剑砍成了两半。他的刀离我的脖子只剩一根发丝的距离。“你若不说,便是她死!”
“放过我女儿,我就告诉你。”
“你别跟我讨价还价!”
我趁他不注意,用手上的断刃刺向他的腹部,他后退了几步,鲜血直流,我冲向父亲,连那慢了几倍的刀也没看见。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而我却无能为力。父亲挡在我的前面,那把刀穿过了他的身体。父亲的身上,鲜血直流。
那人也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我想捂住父亲的伤口,可是鲜血依旧直流。
父亲抓住我血淋淋的手,吃力地说:“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递给我他的剑,“答应我,继承我的名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找到你真正的家人。”
我终于知道,父亲并非无情之人,至少对我。我从不敢相信,他是爱我的,可惜这一刻已经太迟。
我握起他的剑,真正成为了他的继承人。大概十几年后,父亲的剑破得不能再用了,剑柄也破碎了,里面有一封家书,从家书里,我终于找到关于我家人的线索,我有一位兄长,名叫顾知行。
我明白,父亲实现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不再杀人,开始寻找我的家人。
同样的大地上,同样的天空下,有一个两鬓已生华发的刀客,他也在寻找他的妹妹。那天,夕阳西下,一群人提着刀拎着剑怒气冲冲的来找他。
“顾知行,今日,你便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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