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患上抑郁症已经一年了。
一年来，阿言常常觉着食不知味，寝不知觉。这样的生活还需要持续多久呢？阿言只想快速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每每看着刀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懦弱的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志愿者招募？”阿言看着网页上的文字陷入思考。
“关爱孤儿院的低龄儿童，根据儿童的兴趣设计不同的授课内容，包括音乐、舞蹈、绘画、体育、疾病教育与防治等。”阿言细细地读着志愿者招募书中的项目介绍。或许我可以去试试呢？
三天后，阿言通过负责人的介绍来到了XX孤儿院。由于阿言曾学过舞蹈，故院长安排她负责孩子们的舞蹈课程。
“孩子们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舞蹈老师了。我叫阿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教室。
“老师好！”孩子们似乎非常欢迎这位新老师，整整齐齐地问好着。这让阿言松了一口气。
“好！现在我们正式开始上课。”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阿言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着气。
课程正式开始。阿言先让孩子们跟着自己热身，再是教孩子们一些简单地基本动作。课程期间孩子们大多很配合，除了一个名叫小俊的小男孩偶尔捣乱，一会揪一揪女孩儿们的辫子，一会掀起女孩儿们的裙子，惹得那帮女孩儿一阵大呼小叫。
“这个动作的要领是把脚背伸直与小腿成一条线。老师先给小朋友们做个示范好不好？”阿言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小朋友们做示范。
“老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我没有脚。”
阿言转身看到一个小女孩低着头站在自己后面。乍一看并没觉得这个小女孩有什么特殊。可再一看，原来小女孩的其中一只鞋子里，只有一小截脚踝。真该死！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件事情？阿言突然很懊恼。
“小雨。我就是你的脚。”那个叫小俊的小男孩突然跑上前来，蹲在了地上，并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这个小女孩的脚踝旁边。
“我的手就是你的脚。”小俊把五根手指并拢并伸直了手掌，看他的神情不无得意，“看！这下你就能伸直脚背了吧！”
小雨羞怯地笑了。小俊摸了摸她的小腿，像是在安慰。
课程终于结束了。在这期间，一旦小雨需要用到脚，小俊就会马上跑过来假装自己的手就是她的脚。
之后，阿言又去了几次孤儿院，仍是充当舞蹈老师。她曾向院长打听过小俊和小雨的事情。
院长推了推厚重的眼镜：“小俊和小雨是同一天来到孤儿院的。小俊有先天性心脏病，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他来的那天正好犯病，倒在孤儿院门口。小雨身体还算健康，可她的脚好像被人整个儿截掉一般。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天回家后，阿言脑海里总浮现着小俊和小雨两个小小的身影。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小俊的那句话：小雨，我就是你的脚。
“我本来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阿言在看太宰治的《晚年》时看到这样一句话。
“我本来想在这个冬日死去，可我还想看看孩子们坚强的身影，所以我还是先活着吧。”阿言这样想着，又一次放下了搁在手腕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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