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我踩着残雪融化的水渍,独自走向老屋。
村子里基本上是空的,邻居们都搬进回迁楼上去了。南北向的路上雪都化尽了,融化的雪水从地砖的缝隙里溢了出来,洇湿了厚厚的棉鞋。路两侧的小巷子里,白皑皑的雪封锁了路面,一点细小的印迹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锁,一片寂静萧然。
我走过旧日熟悉的街巷,转进更加寂静的小胡同。在胡同的最里端,便是盛满我童年记忆的老屋了。
在胡同的拐弯处停住脚步,看着通向大门的甬道,道路上的雪干干净净,一点的印迹都没有。是啊!家里已经没有人住了,哪里还有踏雪的痕迹!
去年的初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天天来来往往地守在老屋,看护着病重的父亲。父亲被新冠折磨得起不来床,九十岁的老人,终于没能挺过那个春天!
隔着墙头,仿佛听到父亲踢踢踏踏走路的声音,仿佛看见他拄着拐杖在小小的花园里修剪干枯的枝叶。
心里一阵酸楚,不敢让泪水流下,父亲看见他的孩子流泪会心疼的啊!
我看着脚下洁白的雪,终究没舍得踩破它的宁静,就让这洁白如玉的雪,守护着我的老屋,守护着我逝去的老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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