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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从昨夜便下起绵绸的冷雨,叫人心情也湿漉漉的。据说新的寒流来袭,连北方来的汉子也挺不住了。北方虽冷却是暖气十足,糙汉子们在室内穿着半截短袖也能满头大汗;顶南面更不用说,整日整日艳阳高照的,哪有一丝冷意?
说起来,最吃亏的,还是咱们。
于是乎,蹭蹭蹭,收好行李,我来到了云南。
登机的时候,偌大的停机坪依旧阴雨不止,雨水打着狭窄的玻璃窗,流下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模糊了外面的机场。飞机穿越起跑线,泪珠便被疾风化成了无数圆鼓鼓的小颗粒,缓缓的,仿佛赌气不高兴一般,向后滑去。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伴随着聒噪的金属与风的刮擦声响彻耳畔,飞机起飞了。
令人失落的是,因为浓郁的冷雾弥漫在低空中,窗外很快白成一片,再看不见任何色彩。正失落间,仿佛突破了白雾的桎梏,飞机突然撕裂长空,慵懒而又得意的向更高空飞去,将下面的云雾,渐渐丢在身后。
此刻,美妙的一幕发生了。来自大自然这个造物主的神力,它的鬼斧神工令人叹服,仿佛一位超意识流的现代诗人,那所创造的艺术品,也拥有一种雄浑壮阔的诗意。
此刻,在我们的眼下,是一片白色凝滞的烟云,此起彼伏的向着天际蔓延,简直像是白色的荒漠,又像被孩童打翻在地的棉花糖,令人有种想要躺在上面的冲动。我寻思着,即便睡在这万里碧空下的云海中,呼吸着大气中清新的空气,那味道也该有股棉花糖般的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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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从高空中看起来仿佛停滞着的、密不透风的烟云,其实从近处看起来,则完全具有欺骗性了。滚动的气团肆意的变化着,翻滚着,或卷缩或蔓延,或塌陷或蓬爆,尽管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奔腾着的、每一秒都变换不止的云团,所独具的遒劲、壮观的力量美感。
凝聚动与静的完美画面——或如同疾驰的千军万马,或如同千年不动的白色沙漠。大自然这位诗人,将优美的句式与极具冲击力的词藻,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当然了,在那云海之上如洗的天空,也不能让人轻易忽视。蔚蓝的仿佛倒扣的大海,在零重力的影响下,神奇的漂浮在我们的头顶。也许在那平静的海面,偶尔还能看到弧形飞跃的鱼和巨大的虎鲸,在一阵低沉的歌声中,喷洒出粗壮的水柱。天空太低了,我寻思着,如果是夜间飞行,能否举手摘下一颗星星带回家里做夜明灯呢?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所以我们连说话声也是窃窃私语的。
极远处,一架飞机拉出白色的气旋,仿佛是蓝色卫衣上唯一的拉链,在空中渐渐消散。太阳也如同春日一般温暖,在画面的左上角发散出金色的柔波,照在人的面上,留下一片阴影,仿佛沙漠的背面一般,黑白分明。
眼前的画面极具冲击感,从远到近的撞向人的眼球。我如果是西莱斯亦或者狄兰·托马斯,或许可以将它鲜活的展现在人们面前。可惜的是,我只是我自己。这些美景大概更多只是走进了我的眼睛里,再通过视觉神经传输到大脑,储存在海马体中。它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记忆,在这广袤的宇宙中,如此孤寂的存在。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难过了。
临近六点,飞机徐徐降落。从高空中撕裂云朵而下,像捕食的巨鹰,展开巨翅,与疾风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呼啸。窗外是一片连绵的皱褶山脉。在那深壑的谷地里,还飘荡着丝丝云烟,更下方就是如同玩具大小的房子。眼睛好的或许还能看见孩童们在大场上嬉戏。一派人间景色。
从机场到酒店是一段痛苦的旅途,由于长时间坐在飞机上,导致脖子僵硬疼痛,难以承受。所以入住房间之后,简直想瘫倒在床褥上。
八点三十分,我和母亲、姐姐出门觅食。在美食街享受了云南第一餐——米线搭配烧烤。一番风卷残云,众人才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散着步回酒店了。
这里有段对话比较有趣,我在此记录了下来。
我:我大云南非但少数民族多,美女也多啊。
老母亲:我怎么没发现?
我:用心感受。
老母亲:几个意思,你想从这给我带个媳妇回去?
我:我私底下早和老姐姐说好了。招子都要擦亮点,有看见女孩子掉信物,便赶紧上去捡。
老姐姐:然后美女一回头,你吓的赶紧把信物丢弃了。
我: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的东西掉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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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我们收拾行李,时间一到十点半,准时休息。因为明日是七点行程,所以要早睡早起,让身体机能达到最佳状态。
期盼明天有个好旅程。
噢,对了。在那有些温热的昆明的夜里,我仿佛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徐徐歌声,彝族的阿诗玛站在群山间,面朝着洒满星光的银河,欢快的唱着歌。后来入梦,我仿佛来到了神秘的苗族小镇,在那里,有一位穿着呕欠嘎给希的圣女,手操蛇杖,向我款款走来。我看见她的圆润而娇嫩的耳坠下带着金色的耳环,是两条吐着红杏的小蛇。她让我吃一颗带着火焰的果实,她说话像唱歌一样软侬,银色的首饰摇晃着,幻化成一首神秘的苗曲。
突然间,苗女那火焰果实里破裂出成千上万的蛊虫来。漆黑的多肢怪虫被火焰燃烧着,发出嘎吱尖锐的惨叫声,纷纷掉落在地上,向我爬来。
苗女此刻唱起了游方歌,蛊虫随着音律神奇的扭动着躯干。
我吓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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