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课堂老师的推荐书目,这次读完了王安忆的《发廊情话》。
说实话,一万两千多字,读得有点困难,前面写得有点凌乱,感觉可有可无,可随着读到结尾,发廊老板喊出的一个“鸡”字,突然有点平地起高楼的感觉,也似乎理解了一丝作者的苦心。前面所有看似混乱的材料堆砌,都是为了最后的真相服务的。
《发廊情话》中的故事:一个从美发厅里辞职出来自己开店的理发师傅,聘有两个帮洗头的姑娘,平日里总有些闲来无事的顾客来店里坐坐聊聊,增加热闹。一个懂洗头的怀孕女子,帮小姑娘化解了一次顾客不满。并在诉说着自己过去开发廊遇到的事。其中讲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老法师,因诈骗而坐过牢,最后怀孕女子竟承认自己就是老法师的妻子,且略显得意,让人不解,最后发廊老板一个字道破玄机。
读完后,我也陷入了思索。发廊,这个在很长的时间段内有着多重含义的名词,说老实话不好写。而以此为引子让人想到的某些灰色业务,更不好写。写重了,社会问题大;写轻了,没啥意思。可作者独辟蹊径,从一个怀孕女子自己的讲述,将某一类人群的部分生活呈现在读者眼前。且结尾,是略带悬念,让读者去猜的。作者的意图,到底是赞、是讽、还是别有所指?也是由读者自己去解读的。如此写法,堪称经验老到,值得我们借鉴学习。
文章的结构,个人觉得略显混乱,不太利于阅读。不过其视角,选择由一个开过发廊的怀孕女子的角度去阐述,选得非常好。
发廊作为固定事物,一个大众场所,也是文中的线索。很多文段都由发廊这一场所串联起来。
王安忆的行文描写,学习一下。
他们操起剪子来,带着些卖弄的夸张,上下翻飞,咔嚓作响,一缕缕头发洒落下来。另一只手上的梳子挑着发绺,刚挑起,剪子就进来了,看起来有些乱。一大阵乱剪过去,节奏和缓下来,细细梳平,剪刀慎重地贴住发梢,张开。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就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写出来理发师这个行业的特色。
她们都是削薄碎剪的发型,发梢错乱地掩着浑圆的脸庞,有一点风尘女子的意思。可她们的眼神却都是直愣愣的,都像大胆的乡里女子看人。五官仔细看还有几分秀气,只是被木呆的表情埋没了。她们都穿一件窄身编织衫,领口镶尼龙蕾丝,袖口撒开,一件果绿,一件桃红。裤子是牛仔七分裤,裤口开一寸叉,脚下各是一双松糕底圆口横带皮鞋。衣服都是紧窄的流行样式,裹在她们身上,显得很局促。她们经过室外强度劳作的身体,出力的部位,像肩、背、臂膀、髋部、肌肉都比较发达,就将这些衣服穿走了样。
发廊里洗头姑娘的描述,写得很细,也很有特色。
她很有兴趣地看着手上堆着的泡沫,手指撮弄出一个尖,尖上正好停着一点太阳光。光流连到她脸上,她的笑容在晃动的光影里有一点惘然。
“茫然”是否是女人对自己过往身份的一种茫然呢?有意思吧。
淮海路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看得出来不一样。不是长相,不是说话,也不能说不是,可能有一点是,不过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大约是气质。她为自己说出“气质”这两个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谦逊。
“淮海路”的女孩子,看似偶然,文章最后也还出现,也算是怀孕女子身上一个特色标签,还是有特别用意的。
这样七歪八扭的一个人,就全凭着一张嘴,招蜂引蝶。她说到这个词,大约想到与老法师的形象不符,便笑了。笑里边带了讥诮,又很微妙地带一点怜惜。她脸上的红没有褪去,而是均匀地布开了,使她平淡的面容变得有些娇好。
讲到老法师,想想又笑,也算是为后面点出是老法师结婚的一些铺垫。
太阳到了这一面,透过窗上的尼龙镂花帘子,从背后照了她。她的脸就在暗处了。不过,这只是对此而言,在强光下的暗,依然是明亮的,而且显得柔和。她笑一笑,将手里喝空了的塑料杯一下子捏瘪
推出门去,手一松,弹簧门又送回来,将照在上面的微黄的阳光,打了两个闪,映在小姐们失望的脸上。
文章最后的两处阳光描写,似乎含有深意,全看我们心里怎么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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