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作者: 冗舟 | 来源:发表于2018-12-15 07:48 被阅读0次

            靖康元年,即公元1126年,金军以四万虎狼之师攻宋,连破宋二十七州,过黄河,围宋都东京汴梁。

            时汴梁三十万军民甘赴国难,洒热血,奈宋君苟安已久,酒色废志,群臣多顾自保,罔顾社稷,朝堂三聚,最后落得个宋君钦宗亲向金人求降。金人因之淫威得逞,肆意汉土。

            二年,金人已不满于汉土上宾之份,废宋徽、钦二帝,另立宋宰张邦昌为帝,建国号楚,金人实掌楚权。张邦昌惧死,无奈由金人摆布,遂成史中国贼。

          金人以为楚立权掌,中原大定,便押解徽、钦二帝及皇宗贵戚三千余人回师告捷。张邦昌自知当这傀儡皇帝势必遗臭万年,金人方去数日,张邦昌便归政于赵氏,康王赵构顺理成章,在应天府升王成帝,是为宋高宗,宋得复国。其后数月,张邦昌非以谋逆,而以犯宫闱密事被高宗赐死。(金人立张邦昌为帝,其必入主深宫,深宫高院,青白难解,百口莫辩。)

            正当宋高宗即位之际,金都上京会宁府迎来了满载而归的征宋将士。金主粗观所获,不及细数,早已龙颜大悦,传旨论功行赏,因军功而升迁将士不计其数,尤以杀敌多,劫掠巨者所奖为重,奈何宋人无数条性命仅仅成就了金人军功薄上的淡淡几笔。

            是晚,金主大设朝宴,犒赏三军,朝堂之上武将英威,文官作陪,君臣相欢,其乐融融。宴中,歌艺武技,自不可缺,宴行过半,酒兴正酣,忽有征宋大将进言“宋邦武无力保国,文尚能遣性,国中文士工词之人彼彼皆是,朝臣草莽于词无有不爱。更有通达音律之人以词度曲,极尽其抑扬顿挫,优雅婉转之妙,以至佳词好曲传唱甚广,闺中宫内,小姐婢人,多有能者。何不自宋虏中选一二能者,进此宋音,以愉陛下。”金主称妙,传下令去,少时,朝堂武士带上数位汉女,禀称系宋虏赵佶(宋徽宗)亲荐曲人,本是宫中常待词曲之伶婢。金主命“献曲给朕之爱将,曲佳有奖,曲劣则斩。”于是众汉伶股颤身摇,强打精神,就着这金庭美宴的光景曲尽繁盛,歌极太平。曲间词中无非称颂大好江山,国泰民安之意。这些原是她们唱惯了的,渐渐俱都入了境况,早不知身在何方,听者为谁。

            金主但闻汉伶唱“霞散绮,月沈钩。帘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瑶阶曙。金盘露。凤髓香和烟雾。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凉州。”(夏竦《喜迁莺》),微微一笑,大有得色,又闻唱“涌金门外小瀛洲,寒食更风流。红船满湖歌吹,花外有高楼。晴日暖,淡烟浮,恣嬉游。三千粉黛,十二阑干,一片云头。”(僧仲殊《诉衷情》),微微摇头,只是不信。再听“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柳永《望海潮》前篇),稍有失惊,啧啧称奇。及后闻“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柳永《望海潮》后篇)时,不由龙眉微蹙,心有所思。

            宴罢归宫,金主夜不成寐,想自己虽兵强将广,权冠天下,但身居北地,天寒物匮,反不比南民百姓,春暖花灿,天上人间。次日临朝,金主便召当朝肱骨重臣商议如何入主江南事宜。思议末果,忽闻报宋朝重立,新楚已亡,金主推案而起,哈哈大笑:“这可省却朕许多周折。”当下便传令三军,刻日起程,重征宋邦,势将宋邦全数吞并。

            想金师积威日久,宋朝刚得复国,如果作得敌手,寥寥数战,宋师早溃。宋高宗前有徽、钦二帝之鉴,怎忍坐以待亡,去龙袍,着微服,随着一干亲信宠臣弃了新都应天府,仓惶南逃。

            方行数日,金兵席卷而来,有金国所部早赶过宋高宗前头去了。当此困顿无路,生死存亡之际,忽有草莽豪杰八人寻迹来援,为首一人识得宋高宗,见之下马伏地,口呼万岁,誓词必保高宗周全。高宗惶惑,想千军万马皆非金师之敌,凭这八人济得何事。然事在眉睫,安危难测,多此助力有何不可,当下与八人合作一处,继续南奔。

            这一路说不得风餐露宿,饱受惊怕之苦,更危急之处,屡屡遇上金国兵队。高宗所随宠臣亲信毫无一用,遇敌只唯股颤,全仗那奔援的八位豪侠各施绝技,将金兵波波杀退。

            如此行一程,避一程,杀一程,磕磕绊绊,惊危交集,好不容易宋高宗在八位豪侠的舍命护佑下得以全身过了长江,此时八位豪侠已只余四人。

            过江之后,但见宋兵江防尚好,金兵还不曾过得江来,高宗惊惧之心稍定,回思这一程若非八位豪侠舍身相护,自己怕是难到此地,正想嘉奖行赏,早有同奔下臣来报,那余下四位壮士已不告而去。高宗无以为报,幸有亲信与那八侠多所交谈,记得他们名讳,故传旨下去,着各州县遍查义士,死者恤家,活者封赏。

            高宗南逃之后,北地皆为金人所得,金师又渡江南侵,意图入主江南,不意南下的十万大军于黄天荡被宋将韩世忠以八千精兵困围48日,几不得脱。至此以后,金师再不敢轻易渡江。高宗见江南大定,便定新都于临安,偏安这半壁江山。

            如此,史家以徽、钦二帝被掳事为界,分大宋朝为北、南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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