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村,三个茶馆,甲乙丙三家,坐落于进出村子必经之地,呈三角之势,围着一大坪,在当地也是打麻将,字牌,扑克,闲扯打发时间的聚集地。
疫情爆发前,时至年关,外面打工的,做生意的,陆陆续续回村,汇聚三家,大谈这一年又见过了如何之大的世面,相互吹嘘拍马,好不热闹!又是一个热闹年!
而后几日,听闻疫情蔓延,村里人并不当回事,只是大坪上的人少了些,为何?当地政府不让聚众,哪里能聚众?可不就是村中三茶馆么。然而并没有看到有警车往村里来,村里人自然是不在意的,三茶馆里,吆喝声,麻将声,此起彼伏,该来的总该来,甲乙丙同时接到电话,有人点水了!
“噔噔蹬”凳子声,脚步声大响,约莫半分钟功夫,撤到了外面的大坪上,慌慌张张,又故作淡然,零散的站着,闲扯。
“听说抓了要拘留啊”
“嘿,怎么会,这大过年的”
“刚才我那手牌是真的好!可惜了”
“我就站在这,看他抓不抓我”
“抓了免费吃喝,有什么不好”
约莫两分钟,茶馆卫生已打扫,开窗开门,原本烟雾缭绕的大堂,烟雾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而后几日,警车时常巡逻,从前些日子的高朋满座,到之后的只让打两三桌牌,原因是人少声音小些,不易引起注意,而后,监管更严,然出来玩的人并没有少,该聚集还是聚集,只是不打牌了,警车也只抓打牌的,上头是这么说的,加上所在城市病例也不是很多,也就如此了。
“茶馆不让打,那成,去我家里打,有麻将”
“手动的就不去了哈”
“我那有麻将机,走走走”
“买牌,去我那”
成群结伴去的,嬉笑打哈哈。
来茶馆的人又少了些,平时一些不打牌的,看牌专业户倒是常出来溜达,牌友们饭点一过,还是会来茶馆走一遭,就来找牌友,叫上去家里切磋。
一天,茶馆外的大坪人声鼎沸,走近一听
“常在丙那玩的海生被警察带走了”
“真的假的”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一大早上,发热,病毒!”
“你接触过没,我昨天才和他打过牌!杀千刀的!”
“这狗娘养的,昨天还逗过我家孩子”
“昨天那鼻涕擤的,差点甩我裤子上了”
“狗东西!昨天也和我说了话”
“说话也会传染!”
“叫你们天天往外跑,不在屋里待着,下去见面得了”
一人一句,大坪仿佛又回到了前些时候的热闹,过了一会,大伙开始沉默了,建生呆滞了一般,双目无神,面无血色,孙二娘提了提裤子,眼皮下塌,拖着两条腿往家走,众人像是吃了苦瓜,眉毛拧一块了,丙狠狠抽了一口烟,甩在地上,又是一脚把火星给拧灭了,往店里走去,从张友生跟前过时,抱着孙子的张友生猛得往后退,先是一瞪眼“丙,你回去!海生老爱在你家玩,回去!”随后眼神慌张,步调慌乱往自家屋里走,大家伙也散了。
张友生到了家门口,门前长椅上端坐着,懵傻了似的,硬是坐了半个小时,红了眼眶,憋出一句“会死人的”
旁边正值学语时期的孙子在地上打滚,嘻嘻哈哈,学着爷爷的话
日落时分,一辆120车呼啸的进了村子,车上坐的,正是海生。
眼尖的一看,海生回来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好了,能回来,大家伙都没事了。
大家端着碗,又走上了三茶馆的大坪
“你看,我说了没事吧”
“听说6个小时出诊断结果,我估摸着3点没谁来咱们村就没事”
“你瞅瞅,咱们村要是出一个,那不得封村啊”
“海生这个发烧,搞得吓死个人”
“就是就是”
原本还惊魂未定的蒋老二瞬间有了精神,喊道“吃完了没?快点吃!我屋里等你们!”
“狗娃子,你昨天赢我钱,今天别想跑”又从大坪某处传来了声音
哎哟,好不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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