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径通“优”
人生如曲线,时而幽暗昏惑,时而柳暗花明,时而峰回路转,真乃曲径通幽,幽,亦或悠,更甚优矣!
曲径通幽,是达时的优雅转身,穷时的豁达坦然,是对自我人格的完善。千百年来,儒学之士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来完成自我人格的体认。然,达时的优雅转身,穷时的豁达坦然是这一人格的进一步完善。王右丞贵集人前,而“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试想:假如没有王右丞位高权重时“独坐幽篁”的优雅转身,于尔虞我诈,排挤倾轧的宦海中,又如何能化险为夷,保全身名呢?苏东坡一生黄州、惠州、儋州,却“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正因为苏东坡对人生之风雨,宦海之沉沦豁达坦然如此,方能“吟啸且徐行”于北宋词坛,流芳百世而不衰!

曲径通“悠”,是洞悉世事,看破尘俗,是对精神家园的回归。陶渊明为实现“大济苍生”的理想,于仕途五次踌躇满志而入,灰心绝望而出,最终只能寻觅桃花源那样的世外仙界,召回“复得返自然”本心的悠然;朱自清面对白色恐怖笼罩下的中国,一度想成为“大时代中一名小卒”,为革命摇旗呐喊,却深感苍白乏力,只能在“曲曲折折的荷塘”里,寻找一片安谧宁静的净土,回归精神的宁静。因此,曲径通“悠”,是知识分子惶惑挣扎痛苦,情非得已之后,保全人格,完善自己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是对精神家园的回归。

曲径通“优”,是淡去荣辱,超越生死,是人生至臻至善之境,是人类的终极理想。夸父逐日,身化邓林;普罗米修斯窃火,日晒鹰啄,他们以血肉之躯为人类造福。愚公移山遭遇智叟讥笑质疑却坚定不移;孔子周游列国,“累累如丧家之犬”,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他们将荣辱置身事外,倔强坚定执行“安天下”的使命。杜甫歌自己“茅屋为秋风所破”却“穷年忧黎元”,期待“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而忧伤终老;谭嗣同认定“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为国捐躯。他们抛下个人的荣辱得失,杀生成仁舍身取义,寻求人生至臻至善之境,铸就中华民族屹立不倒之魂,追逐人类幸福的终极理想。

人生如曲线,蜿蜒起伏,连绵千里演绎着亘古不变的真理:曲径通幽,实现人格的完善;曲径通悠,回归人类的精神家园;曲径通优,达到人生至臻至善之境,追逐人类幸福的终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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