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个孩子的心目中,父母都是一座山,一片海。
看了任正非写的《我的父亲母亲》心中颇多感慨。倒不是因为看望父亲母亲的次数少心怀愧疚,而是因为每当回忆起父亲母亲就会被一种人格的魅力所浸染。
父亲母亲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他们一生把所有的心血倾注在八个儿女身上,其中的不易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深有体会,我们做儿女的只能从他们的日常中看出一二。
我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我的记忆远远没有哥哥姐姐们的深刻,但是父亲母亲对我的影响也是深远的。
哥哥姐姐都经历过三年困难时期,在那种条件下能养活七个儿女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每天贴饼子,豆腐酱,白菜汤都难以接济得上,往往要想许多办法让孩子有得吃。
休息日父亲带着大哥二哥骑着自行车到郊区去挖野菜,天刚蒙蒙亮就从家里出发,晚上很晚才回来,一袋子野菜饿着肚子驮回来着实不易,泥缠裤腿,一身疲惫。
挖来的野菜妈妈用水焯一下,握成菜团,几个孩子沾酱充饥。
几年后哥哥姐姐都下乡了,根本挣不回来公分,还要从家里要零花钱,家里的生活更加拮据,爸爸想办法要来许多的油抹布,妈妈就把油抹布放在大盆里,放上水在炉子上煮,屋子里常常弥漫着一股机油的味道,煮好后要一块块的洗干净。
年少的记忆中常常呈现着妈妈抱着洗衣盆洗油布的情形,两只手满是油渍,洗好的油布晾了满院子,好似褪色的彩旗,晾干后再一块一块的剪整齐,这时还要把没洗净带油渍的重新挑出来再洗。
昏黄的灯光下妈妈开始把煮好的布块缝成一尺见方的双层布块,为了发挥每块布的最大作用,妈妈掂过来倒科学的裁剪,一块块的摆满了整个炕头,然后再一块块的缝好。
妈妈就靠着这一块块八分和爸爸共同支撑着这个家。因为常年的洗和缝,后来妈妈手腕子总是麻,红肿,在做活的空档,妈妈就用拳头捶打手腕,夜里还会痛醒,没办法经常要吃天麻丸来止痛,视力也因为用眼过度过早的下降。
后来爸爸想办法弄来许多带胶的麻绳,需要把胶撸下去,以便让麻绳能够再利用,这就稍微好些了,我们小孩子也可以帮忙,一家人吃过晚饭就围坐在一起撕麻绳上的胶,再把干净的麻绳卷起来,也可谓其乐融融,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知识青年返乡。
哥哥姐姐回乡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儿女的婚事是接下来摆在父母面前的又一道难题,娶儿媳、嫁女儿,那是漫长的 "票证时代",粮票、油票、布票、肉票、糖票、豆制品票、工业券……各式各样的票,牢牢的限制了人们的消费。
再一次不得不佩服母亲的节俭和持家有方,记忆深刻的是一家人炖一大锅菜放不了两匙油,那时的油都是用匙量,看到谁家菜汤上漂着星星点点的油星,会感觉生活好好,难以想象母亲靠着这样的节俭硬生生把两个哥哥结婚办喜事的用油省了下来。
生活的不易也让我们养成了好的生活习惯,吃饭时父亲会时时监督我们,如果谁的碗中剩有饭粒,他的眼睛就会立刻厉起来,吓得我们赶紧拿起筷子再吃起来,直到把碗里的饭吃干净,一个饭粒不剩。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碗中不能剩饭,必须吃干净,好似一种强迫症。
虽然生活艰辛,我们所有孩子的衣着却被妈妈料理的干干净净,哪个孩子的衣服破一点,爸爸就会让妈妈赶紧缝好,哪怕熬夜也不能有一点耽搁。
学校活动要求穿统一的服装,妈妈就会想尽办法张家李家的借,绝不会因为家里孩子多而阻挠孩子参加活动,学校的任何要求每个孩子必须照办,不能有一点含糊。
年龄小的时候,感觉整天也见不到爸爸的身影,每天早起爸爸已经上班离开了家,因为工作单位离家远,每天回家也很晚。
从没见爸爸在床上躺着休息过,手中不是干这活就是干那活,即使退休儿女已经成人,家里的生活条件好转,依然闲不下来,自己做起了五金生意,既卖成品也会自己加工一些。
家中的老虎钳子就成了他的最爱,不断的拧这个、拆那个乐此不疲,一直做到七十多岁,风雨无阻每天坚持上行。
这时家中最温馨的画面就是爸爸在灯下干活,妈妈或打下手帮着擦零件或陪爸爸聊天。
一对老人因为知道彼此的不易,相互支撑,相互 陪伴为儿女们撑起一片天,因为他们懂得生活的艰辛,时常叮嘱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以诚相待,尤其对我,常听广播的妈妈只要一听到有关学校的新闻必讲给我听,还常常关心我教孩子的学习成绩,只有听到我说:"不错。"才会放心下来。
妈妈常对我说:"对孩子要好,哪个孩子犯错要好好说,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有了妈妈的嘱咐在对孩子时,哪怕心再烦,也不敢冲动,时刻保持一颗爱心,就怕让妈妈操心、失望。
父亲母亲一辈子坚忍,善良,从没吃过什么补品,但好的心态就是他们的良药,他们都活过了岁月,成为名副其实的长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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