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
越来越感觉年关越近，年味越淡
街亭、闹市、菜场、都不热闹
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
今年疫情猛烈
更使年味寡淡
就像窗外淅淅沥沥的初雪
没有夷愉，没有欢喜
日子过成了天气预报
预得见雨日，料得到风寒
事情在掌控中前行
心情被迫变得坦然
小时家庭贫于物质，富于时光
眼前为伴的只有山水连绵
红花与泥土在大地开放
可以在野地里发一下午的呆
在河里抓一天的鱼
有一次忘记了自己放的三只鹅
回家时挨了狠狠几大板
这些都不觉得十分刻苦
因为山的那边还是山
似乎这一生都要山水为伴
毕竟山里的一切就是我的世界
山里的很多事过了很久
有些因为荒唐而难忘
有一次
全乡的演讲比赛
演讲题目《我爱雷锋》
我代表东风小学与附近十里八村的学校进行较量
比赛当天，阳光正好，
带队的是体育老师
坐在老师的二八自行车前面的大梁上
一路上感觉到“蛋蛋”的忧伤
行进到一半
路上突然串出一条大概两米长的蛇
不偏不正被我们压过
从蛇的痛苦扭曲的肢体语言来看
恐怕是凶多吉少
当时我看不到老师的表情
车子也没见什么异样
大概骑过了两里路的时候
老师终于说话了
齐明，那蛇真大啊，刚给我吓一跳！
我嗯了一声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我点头同意
到了肇事地点的时候
发现那根蛇还在痛苦的蠕动
这时老师操起一块石头冲蛇头猛砸过去
齐明，走，还有些时间，我们把它吃了！
毕竟师命难违
看着老师熟练的扒着蛇皮，切成段，放在油锅里滋滋作响
老师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真是个好老师啊，时刻为学生健康着想
最后不出所料
因为这条蛇，
完整的错过了比赛时间
真是个蛇妖啊！
至今我都不怎么过生日
我认为
生活的仪式感都是修饰和刻意的装扮
有一日生日
被母亲勿勿叫回家里
心想一定有好事发生
推开门，满屋的人，说说笑笑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锅里飘着肉香
滋水鲜嫩，馋涎欲滴
很久不得肉味的我
迫不急待吃了起来，
饭过三碗，肉过三斤
我问母亲，这什么肉啊？感觉以前没吃过
母亲告诉我
这是你养的那个兔子
啥???
母亲继续说
你那个免子把左右邻居家园地里的菜都吃光了
炕上那些人都是被吃了菜的
今天杀兔吃肉，菜的事一笔勾销
原来请罪事大，生日事小
当时这脑袋瓜子翁翁的
突然碗里的肉就不香了
可怜了养了半年的小白免子
时至今日再也没吃过免肉
今天母亲收到了我寄的年货
没有烟酒和糖茶
只有些糕点干果和各种方便面
村子里冬天升火不易
方便为主
但原因也不止于此
小时有一次回家
母亲端着一桶牛肉方便面
边吃边对我说
今天是她生日
当时我欲言又止
以前过年
姥爷会在屋前支起小炉罩
炖起一条鱼
掺和着一些菜品和干鲜
我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
看着那鱼色从白到红，
汤汁慢慢收起
鱼香漫漫散开
和姥爷家人一吃而尽
如今那口锅还在
甚至那个板凳还在
可是那个人那个味道
只能活在回忆里
就好像一生中你还能遥望几次满月
也许无数次
但当你想抬起头
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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