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夷

我内心的悲伤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旋转坠入更深的渊底。

二十年，我双眼到过的地方满目苍夷。

城市的灯红酒绿，小巷的民俗风味和那频临生活边缘的衣衫褴褛。

无处不弥漫着酸腥气。

还未老到不能生活自理的老人，早早地患了病。一个硬质材料的轮椅，一根粗布绳子，一盆不知放了多久的稀饭，沾满虫蝇。

你三步两回头地看，直到留下心酸的泪。

生命也不过如此，苟延残喘，痛不欲生的躯壳外是一张麻木的面孔。

你看到他人的故事，杜撰自己的悲欢。你想奋不顾身地拥抱，却拖着沉重的双脚走自己的人生。

城市之外，故里之内，乔木已伐，年少的人一去经年。

他们踩着黄土跃进霓虹，佝偻的黄土背披上铠甲，哈，成了战士。

前段时间酒席晏上，我扶着一对年迈的夫妇坐下位置，出自本能地给他们打了两碗热汤。

后来他们的女儿来了，坐在他们身边。

监督着老人的筷子，这不能吃，这也不能吃。

吃稀饭吧，鸡蛋糕也可以。

再后来老人颤抖着筷子在一盘土豆烧牛肉里想要夹一块牛肉吃，我看着她夹了半天没有夹起来。

她的女儿在和其他人喝酒谈天。

再看过去时老人放弃了肉牛，夹了块土豆放在碗里。

而他们对面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条宠物狗。

脑袋耷拉在餐桌上吃着主人夹给它的肉块。

宠物是儿子，老人是拖累。

上网的时候看到一篇新闻，老人投靠住在出租房子里的儿子儿媳，没多久后跪着吊死在树上。

因为树不高，只能跪着。

新闻的最后老人儿子说，老人有病，不给他吃鸡蛋和肉。

原因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反正过两天这种新闻就会被各种大版娱乐新闻所淹没。

苍夷的是生活，你没有看到的他们的生活。

晚安。

转眼又是冬天——青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