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大学的老师,大多都是本校毕业,在厂里工作多年的老师傅,性情都温和稳重,一点老师的那种大架子没有,更多的只是把学生当成同事,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所以大多的时候相敬如宾似的友好。即便是遇到再调皮的学生,他们也没见得有过分的举动,最多也是提醒提醒,好让他走回正途。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当老师这一途上,会被人侮辱,还是被学生侮辱,这大大的打击了他的自我认同感的同时,也同时让他怒由心生,也要以同样的手段,将学生打击到无以为立。
王小明自从入学,已经有大半年了,一直都是勤勤奋奋的学习,虽然戒不掉野的习惯,但在课堂,他仍然还保留着在镇上读书那种态度,换句话来说,他应该算是个乖乖学生,尊师爱学,勤奋刻苦。但一旦离了课堂,他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有点像混世魔王般的存在。这个混世魔王远远没有想到,有一天在宿舍,既然就把自己爱戴的老师给得罪了,而且事后居然仍然自以为是,完全没有想到他已经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最喜欢的课的老师。
大学生宿舍,有时候会很无聊,特别是男宿舍,如果除了玩游戏和看书学习之外,那其他事儿基本不会存在。但这两件事混世魔王都不喜欢,所以,一回到宿舍他就暴躁,就像坐牢一样,看不到天。他东走西串,每个寝室都去闲逛,遇到同样闲下来的人,就东聊聊,西聊聊。谈谈人生说说理想,也有时候和一些爱八卦的同学聊些八卦,这样一下来,在关于学校上至校长下至扫地大妈隔壁家养的猫,他都知道些。到哪里,他都能插上两句,也为了把那事儿说的离奇有趣,也添油加醋。
“你知道吗?我听说,楼下吴大爷养的猫,实际上是个美女送的。”
“你知道吗?听说校长最近上厕所特别勤快。有人说他有痔疮。”
“你知道吗?听说高年级的某个学长今天要和他的情敌在外面约架。”
......
不胜其烦,好多同学后来遇到他都不想跟他说话了。评价大都数是无聊又低俗。他也不见得同学们的眼色,只当是入了迷,就自个儿说,自个儿乐。
难得的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因为那次确实是一个特别大瓜,勾引起了同学们对于数学老师王老师和另外一个老师的学术纠纷问题。
王老师教数学,算是一个十分专业的老师了,课上的绘声绘色,还拿工厂上很多的数学实践来举例子,什么他以前通过某个公式的推到,帮助厂房构建了一个数学模型,最后解决了生产上好能比始终高居不下的问题。又说他和其他老师合作,共同研究出了高度智能化的自适应振动筛等等。这些都让学生们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对厂房工作产生了向往。
但,孤独的种子被埋下,长成参天大树的可能性就非常大。这参天大树上结出的果实大多歪曲,见不得一个正型。
王老师最近刚上了一个项目,可没想到和同事产生了成果分享不均,甚至有被排挤除外的可能,辛辛苦苦一起搞研究,没想到后来,被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基础科学嘛,又是数学这种带有工具性的科学,在应用层面上,他往往只能像是拧螺丝的扳手,虽然作用巨大,但也只是个工具。所以被摆一道,他也无处可说。
王小明始终如一的,他站在了王老师这边,加入了这次宿舍讨论大会。
“那个就是个屁,你想想,要是没有王老师,他们估计算个几百年都摸不着头脑,也只能原地打转”。
“话是可以这么说,但你可能只见到了表面,实际上他们在电脑上建立了一个物理模型,最后依靠计算机的算力,算了整整半个月,跑下来了。”
“对啊,我也听说是这样的。当初人家就只是过来问了下王老师,有没有一个方法可以快速算出来,王老师嫌麻烦给不出来。成果出来,王老师又要人家加名字,这也太不好了。”
“屁,你瞎扯的吧。”
“都传这么开了,你还不知道?”
“我不信,怎么可能。”
“你看,他们还有程序代码为证据。”。
宿舍的刘大洪,正打开了那段代码,所有人都围了过去看了起来。他们学过一点点基础语言,所以也能断断续续的看出一些东西,至少知道那个代码无法造假就行了。
“不会吧?”,王小明不敢相信。“或许这个是王老师自己写的也,他们就是用的王老师的代码,然后硬说成是自己的。”。
其他人都善意的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还相信那个王老师要脸,简直就是单纯。
大洪坐在椅子上,回过头,嘴里带着笑跟小明说:“小明啊,你太年轻了,别什么都信。”
原本这是一个非常善意的提醒,但到小明这里,那感觉就变了。笑成了嘲讽,话的意思变成了被当作弱智。
“你什么意思?我像那种容易被骗的人吗?”。
“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只是跟你说要轻易相信人。为你好,你反倒觉得我是在骂你。”。
小明有些兴奋,不知道什么缘由。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他恶狠狠的看着大洪,手里的拳头已经举到了头顶,正准备对方一开口就给他嘴巴来上一拳头,叫他嘴巴不干净。
沉默,寂静,让寝室由原来的热闹变得空虚,就像炸弹中心形成的真空。但这个真空状态没有持续多久。
“我让你一天瞎说”,小明还是打了下去,打掉了大洪的一颗牙齿。
“好,我不跟计较,你就相信你那个好好老师把。”。
“我相信个锤子,他王老师上课尽吹牛逼,牛逼吹上天的那种。”
宿舍里的其他人见着这情景,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也不敢跟小明打,现在的小明看起来就像个疯子、魔鬼、混世魔王。都想赶快离开这里,但又不敢动,蹴在哪里。大洪吐出了一口血,其他人才注意过来,拉着大洪一起上了医务室。
“哈哈哈,我相信个锤子,他王老师就是个啥,什么都不是还想得结果,他是想屁吃。”,小明在宿舍里面乱吼,口口都不离王老师。这原本是上头的话,但也正好,被在楼下正和妻子散步的王老师听见了。刚开始以为只是同学们在调侃,或者只是发发牢骚,没有在意。可一条路百来米,他一直都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同一个宿舍,同一个声音,语气里面还带有一种鄙视,这可把我们王老师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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