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前去了柬埔寨。手续简便,和朋友一拍即合,于是说走就走。
第一眼见吴哥窟,心里是震撼的,觉得这是一个我还要再来一次的地方。小吴哥的入口处是一株巨大的菩提树,是我最喜爱的那种纵情生长的姿态,它身后的水面,浮着北纬十度的红莲,映照这里亘古沧桑。这种地方,其实是适合一个人来的,节奏最好时光静止,人在其中缓缓,忘记晨昏。
无法想象,吴哥遗迹这样的规模,是如何被密林覆盖了几百年。这里一些树,与建筑交错纠结着生长,看多了心脏疼,前五百年如此,后五百年大概还是如此,有人看到,或者没人看到,一样要继续生长下去,等到化为尘埃那一天。
也是在这里第一次知道,沉香的形成原是来自伤痕。如若草木有知,它看我们欣赏把玩的样子,心里会叹息吗?悲剧之美总是震慑心魂,风中的哭泣,雨里的奔跑,在旁观者眼里,是动人的姿态。好像有人说,如果一个女孩见你就会哭,那是爱上你了,但是如果你总让她流泪,终有一天,她将悄无声息地永远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曾经面临怎样的深渊,只有她自己体会。
巴肯山的日落没有领略,喜欢走到哪里随遇到什么,与它对面,听说还要排队,自然放弃。返回登机,正是今年第一次红月亮的时刻,我奇怪快到起飞时间,机舱却空落多半,同行的人居然也不知落哪儿了,稍晚才知大家都在下面看月亮拍照,我可真死心眼。
到京已是凌晨,正错过前一晚朋友的音乐会,返回记错了时间,以为刚刚好,结果刚刚错过。前几天看到消息,新一年的时间地点已定,这些有着各自不同职业身份的人们,因为对音乐的热爱凝集,又这样认真,让人感动。
回来后的许多天,脑海里挥不去的是浓雾笼罩的密林,有阳光,或者没阳光,也许偶尔的鸟鸣打破寂寂,些许微尘从哪里落下,落入海一样深的静默,不如说我去了一场梦里回来。人最怕的,困惑了很久的问题有了答案,答案却完全不是想要的样子,明明期待了很久的重逢,等到演员出场,却是以诀别剧终。但是看看这里,在无尽的时光里,或者辉煌的影子依稀,或者破碎成堆苍苔满覆,我们有生岁月的记得与遗忘,都不值一提。
如果来这里,记得穿着明亮些,如果不愿意那么鲜妍,那就白色,白色连衣裙。
还有,真巧,昨晚练琴,老师煮了水,说是沉香水,我慢慢喝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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