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份,我看完了余华的《活着》 ,撼动是不可比拟的。也正是因为它的影响,致使我每每提笔,多次精琢,仍无法表达《活着》于我的意义。
现在我盘膝居踞在皱褶的床上,持着随身所携的中性笔,十分端正的怀着敬畏的心思,将我微不足道的感受用素纸单笔记录下来。
秋日的温色阳光,柔柔的钻过各种深绿浅绿的香樟叶,耀在文昌大道上。新华书店的二楼落地窗后,一只略黑的手,伸向安放在桌边的水杯上。咕噜咕噜伴着纸张的摩挲声,又一页翻了过去。
聚精会神的印过每个字眼,福贵的生活在脑海里上演着。
旧社会的大家族,对独生子是相当宠爱的,带着对孩子的希冀,福贵取名为福贵。最是少年无忧时,独生子福贵在少年时就已然成了一个混世败家子。嗜赌成性、挥金如土、不学无术,尚不足以形容。许是那一日的心情大好,福贵的目光被米店千金家珍直直吸引。于是,福贵和家珍结为夫妻。
金盆洗手,回头是岸,俨然“岸”在,福贵却未用“金盆”。
直到龙二来收房契时,徐老爷才知道祖业被这个儿子赌光了,一丝未剩。
长长的扁担,通常是劳动人民的象征,架在福贵肩上时 ,稍有不妥,却又无可奈何。赌金是徐老爷让福贵一担一担挑去的。也许不仅是一种痛心的惩罚,更是想要其明白日后生活的重担。但徐老爷终究没撑过这最后的大风雨 ,一家四口变成了三口。
苦难虽在,可人也在,生活还在继续着。
老母患疾,福贵在去给母亲抓药的路上,被抓去参军。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被抓去参军,无疑是上帝给这个家的釜底抽薪,生活之火灭了多年。
眼泪是宽广的,是丰富的,无论何时。
回来的那日,历遭种种,都被归家的喜悦冲淡。而一双儿女,女儿凤霞、儿子有庆,是所有不幸中的万钧幸运。
殷勤的农民热爱他们炽热的土地,福贵亦是,带着笑意在黑黝黝的宽容的土地上尽情挥洒汗水,深埋着的脊梁慢慢撑起一个家。
叙到此处,我是极不愿再写下去的。下面的文字,一颗一粒,绷痛我的心弦。福贵的幸运遭遇了不幸。
有庆因与县长夫人血型相匹,为救县长夫人,抽血过多而亡。县长是参军时,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夫人便是他的。
凤霞与城里的工人万二喜结为夫妇。产后大出血。和当时的有庆放在一个停尸房。灰白的墙,灰白的瓦,灰白的头发,一夜。
后来,患软骨病的家珍走了,工地上误伤的二喜走了。隔了一代人,福贵与凤霞的孩子苦根,再次劳作在田垄上。
悲丽的夕阳,萧瑟的树叶,憨实的老牛,见证了这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苦根……苦根,没了……
万物寂静的夜里,福贵也许趴在床头泣不成声;热烘烘的田野中,福贵也许抱着锄头泣不成声;每年的清明,福贵也许在黄纸上泣不成声。
书中的福贵叫着他的老牛,向我讲述着这宽广和丰富的一生。
“生活是一个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而幸存往往是旁观者对别人经历的看法”。
我也亦是,这无数个平凡温暖的瞬间,我感受到了福贵的生活,而不是幸存。
我从不畏惧灾难,不是逆来顺受;我不向往平安、稳定,我有我漂扬的一生。和着风雨,杂着阳光,和友人喝茶,和爱人喝酒。
我会像福贵,时常忆起我这前遭的经历,在阳光遍洒的书店;在长柳相伴的湖边;或只是带着耳机走在喧嚣中的那一刻;或是温暖入梦前的小憩。路过的是人生,路见的也是人生。
我想我也会找一头老牛,坐在黄土田埂上,看上下翻飞的锄头;坐在花开芬芳的春院中,看盛绽的葵花;抑或困在键盘交响的办公桌前,看人情冷暖;那时候,我只希望,我仍称我的一生为我的生活,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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