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在我还不记事时,因醉酒不小心落入湖中溺死,不幸的事总是一件接一件,父亲在爷爷死后第二年,因赌博将钱输得精光,甚至将房子卖掉也没能还清债务,最后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这是我多次询问母亲为何总见不到父亲后,母亲无奈之下,道出的悲剧。
我和妈妈还有奶奶,没有地方住,听老舅说他在山林中有一个小屋,还勉强可以租给我们,前三个月不需要租金,往后便一个月一千,于是我们定居于山林中。
摘些野果,捕些野鸟野兔,再下山去卖,勉强支撑着活。
转眼间,我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十年。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那雪落了两天两夜,将地面提高了十厘米左右。
偏是这几天,奇怪到了极点。
一开始是房间的灯莫名地打不开,要按好几次开关,才能起作用。
接着是家里突然变得很冷,即使火炉里的木柴依旧在火焰的肆虐中嘶哑地尖叫着,不时有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
“啊!”妈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紧紧的抱着头,“又梦到了,又梦到了!”
我赶紧跑去,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个梦”我看了看窗外,雪还在下。
妈妈的膝关节在雨雪天总是会痛,有时甚至痛到她癫狂,发疯似的扯自己的头发。
直到妈又睡下,我才放心离开,奶奶拄着拐杖走过来说“孩子,你去睡吧”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滴 …答 …滴 …答… 滴 …答…”
淡笑着说“奶奶你先去睡吧,才刚刚十一点,我还不困”
“好吧”奶奶进了房间
我走到火炉前,放了几根木炭,看着张牙舞爪的火苗,纳闷为什么没有太温暖,为什么自从那只猫死后就…
“轰隆!轰隆,嘎…吱……”一声巨响打断我的思绪。
奶奶走出来问:“怎么回事”
我被吓呆了,怔怔地摇摇头。
我和奶奶一齐走出去,看到屋后储物间的那个铁门竟然破了一个大洞。
屋内角落的兔子窝里也空无一物了,那些兔子是春天时意外找到的一窝小兔子,打算养些时日去镇里卖钱的。
奶奶慌了神,尖锐地叫道:“兔子兔子!怎么都没了,这是来年要卖钱的呀!我…我要去找!”
说着就要冲到门外去。
哪里拦得住,她走的飞快,不一会儿消失在飞雪中,只留下一串脚印和拐杖留下的小圆坑。
因为对山间未知的恐惧,我没有跟上去。
我回到房间,妈醒来了,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我轻轻地走过去,既担心又害怕,妈缓缓地爬起来,露出了天真好似孩子的笑容,口齿不清地说
“姐…姐,抱抱…我要抱…”
我感觉喉咙一紧,声音有些发颤:“妈…你怎么了” 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妈!你怎么了”手不自觉的用力。
她挣扎着说:“唔…我的肩膀好痛”
我恢复了理智,慢慢松开手,怕她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没想到她却慢慢躺下,安稳的睡着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了而出现幻觉。
我决定就坐在床边,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儿,本来昏昏欲睡,突然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在触摸我的脸颊,简直是不合乎常理的冷,我立刻抬起头来,睡意全无。
“姐姐陪我玩”我与妈对视了,还是那双孩子般的眼眸。
“那你想玩什么啊?”我疲倦的笑着。
“我要玩扎苹果的游戏”
我:“那是什么?”
“刚刚我看到有两只猫,一只眼睛上蒙着布,手里拿走刀,一只头顶苹果,嗖的一下,刀飞出去,刚好刺中了苹果,可好玩了”妈兴高采烈的说
“那只是梦,很危险的,乖啊,我去给你拿饼干好不好”
她乖巧的点点头,当我走进房间,她竟然又睡着了,我轻轻把饼干放到一边,想要帮她盖盖被子,可是…
走过去仔细看,这具身体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看不见呼吸时的起伏,面色惨白,越看越不对劲。
我猛地掀开被子,竟看见母亲心脏上不偏不倚的插着一把水果刀,一丝血迹都没有,腿一软,我向后跌去,感觉四肢无力,寂静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怎…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我的声音颤抖着,心跳却又慢的仿佛要停止了一样,甚至无法呼吸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这里…安静得让人恐惧…
我打算去找奶奶,总比面对着一栋冷房子,一具冷尸体要好的多。
我裹上厚厚的衣服,走出这另人压抑的房间,厚厚的白雪上,奶奶行走过的足迹清晰可见。
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吧,我这样想,一定…一定要找到啊…
路旁的枯树吱吱呀呀的叫…顺着脚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感觉双脚都麻木了,却看到前面是一悬崖…脚印消失了!
一瞬间我屏住呼吸,轻轻走过去,慢慢的探头向下望,只是黑的看不见底的深渊,仿佛咆哮着要把人拉下去…
我瘫坐在雪地上…
兔子没了…妈妈莫名死了…连奶奶也不知所踪…
我是不是也…马上要消失了…
“呼噜呼噜…喵…”
寂静中…身后传来一声猫叫…
我回过头,不知道从哪窜出一只猫,眼睛闪着幽幽的青光。
猛地向我奔来,爪子用力一挠。
瞬间脸上火辣辣的疼,慌忙向后退,脚便再感觉不到地面…
身体腾空,耳边是呼啸的风。
我…可能也要死了。
嗯…那只猫…跟我曾经杀死的那只长得真像啊…我明明连它的两只猫崽都杀掉了…
难道…
(此木三三.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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