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只有一条,这方说文章中的女性形象是集中、概括、归纳了诸多女性的经历而成的;那方说纪实作品是不能这么来写的,这纯乎一种狡辩。到底纪实性作品能不能集中概括和归纳,他们是门外汉,懂得不多,还要向一些文化界专家学者了解。”庄之蝶说:“事情担心的也就在这里。严格讲,纪实性文章是不能当小说来写,集中概括和归纳是小说的做法。”
……庄之蝶对赵京五说:“咱们现在要走到法庭前边。可以先找省市在西京的那些作家、批评家和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写出论证意见交给法庭,直接影响审判员。这几天你和洪江什么也不要干,去找李洪文、苟大海,你们分头找找作家、学者、教授,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打我的旗号,让他们写出纪实性作品允许概括、归纳的意见来。我开一个名单,这里边有的人按咱的意见写没问题;有的不好硬缠人家,只要能写个大概意思的话也可;如果死不愿写的,只求他们也不要给景雪荫那一方写什么论证就行了。”
——节选自《废都》第五十六章
为什么要成名?以上就是理由。有了名望,就有了人脉,就有了影响力,就可以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人是矛盾的结合体。庄之蝶一方面利用名气干预判决结果,大闹职评办,一方面又苦恼于无法摆脱名气带来的烦恼。当然,这是成名后的烦恼,像钟唯贤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临了连个职称都拿不到。
有人为名声苦恼,有人因为没有名而苦恼。像大多数人为生计而忧愁,少部分人为物质太优渥而烦闷一样,精神追求在物质生活里消耗殆尽,物质追求因为没有了精神追求的支撑而迷失。
庄之蝶其人有很多缺点,但对钟唯贤却异常好,这也许是两人在一间办公室共事过的原因,也或者是庄之蝶对于钟唯贤的施舍,一种无形的施舍。庄之蝶通过对钟唯贤的帮助来体现自己功成名就的优越感。
对于钟唯贤而言,他的一生是失败的,至少在他自己的眼里,他是失败的。所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当他得知终于有了职称时,他激动,他兴奋,一个红本本无法体现他的人生,但他的人生却需要这个红本本来证明!他的哽咽是激动的,也是无奈的,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怀里紧抱着装满书信的枕匣。此时此刻的死亡,他不甘心,却是一种解脱,他不用再理会现实中妻子的无理取闹,可以心安理得的与梦中人相拥而眠。
钟唯贤的一生,财富带不走,名声带不走,名份也带不走,惟有爱,虽然也带不走,但却可以让他踏实的离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努力奋斗,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没有特别的意义。但是,通过爱与被爱,大多数的人的存在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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