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杂说

                      《丝瓜杂说》

    丝瓜说不得？说不得？不是的，不是的，韩文公曾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故丝瓜也可以说。它不会码字是事实，但它也会有离骚啊（有说离骚就是牢骚的意思）。不过，秋天一到它便死了，走的似乎有点匆匆，好吧，相逢是缘，让我为它作篇墓志铭吧。

      丝瓜，是一种生长在温带、热带地区的植物，葫芦科，丝瓜属，开黄花，既经济又实惠，其味道鲜美，还可供药用，有清热化痰等功效，很受大众欢迎。其实，丝瓜很好管理的，其生命力可以的（我便有种过），只要给它搭个棚适量撒点肥料，它便能恣意生长。夏天，它的藤叶缠绕铺满棚架时，那里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去处。读书时代，我有时会跑去那里背东西或者跟邻居的某位叔公聊人情事故，但是，不幸的是，几年前，他安息入了土了，70多岁，他像丝瓜那般走的匆匆，最后与广阔无私的大地融为一体，但我知道他有离骚的（我跟他聊过）。我一直觉得生老病死这四味是人之常情，但每当听到村里的那些人老了的时候，我又会无比的失落、感叹。值得一说的是，丝瓜还可以作为载体来加深邻里的美好的情谊，不要看它不起眼，生活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由一些小事情汇聚而来的，这些举动处处透露着“金厝边，银亲戚”的生活哲学。我喜欢它给人带来的那些好处，但也会对跟它有关的一些东西有所忡忡，无趣的思考着。

      绵绵瓜瓞初看是形容瓜类的成语，今天我拿来描述丝瓜了，超现实的拿来主义。它的字面意思是说，一根连绵不断的藤上结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瓜，像极了慈母育群儿，引申为子孙繁荣昌盛，出自于《诗经》中的一首长诗，这诗不巧让我看到了。其实，子孙繁荣昌盛的观念在我们这里一直很盛行，有户人家高达十兄妹，计划生育也一直有，因为家庭人口多，在我的时代，教育也不能落实全面，很多人都不愿接受高等教育或者早早挑起家庭担子。有时，我也喜欢离骚一番，说，其实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未必生活比他人好吧？说真的，毕竟在这里长大，我还是会受这种文化氛围潜移默化的。

        我家破厝寮旁有一棵丝瓜，这个季节，它在秋雨绵绵中正拼命顽强经历着地狱般的磨砺。它在广东东山一带出生，我们对它有个特别的称呼叫“秋瓜”，顾名思义，秋瓜秋瓜过了秋天就莫食了吧。长辈们经常这样说，过了秋天的丝瓜，有剧毒、可致死，因此，是不能食用的，便有各种嫌弃、各种鄙夷、各种中伤，我觉得它有压力，这大概就是大多数丝瓜走的匆匆，但却满怀离骚之情的缘故吧。于是，我便偷偷的把它拟人化了（是瓜应该就有它存在的价值，但过了季的呢？）。除此之外，因为种种缘故也没人去打理它的日常。其实，也没奢望它能长出一瓜半果来接济一下生活，它只是爱好农作物的母亲无意间把它带到这个世上的，毫无疑问它没有人的特征，是在接受了一定的自然规律而生长起来的。莫名其妙我居然会去欣赏一棵秋天的残瓜并感物造端一番。

        宋诗有云：“数日雨晴秋草长，丝瓜沿上瓦墙生”。这是一首咏丝瓜的诗，且不论诗中所要表达的含意，我首先注意到的是诗中的‘秋草长’这个关键词了，接着是‘瓦墙生’，你注意到了吗？可以从中获得信息了，秋天时，丝瓜还是有他存在的价值的而且还可以吃，没有了实用价值，过了季的瓜，瓜农瓜主还会再供着吗？应该不会，因此也就不会有这首诗了。但乡下的长辈为什么会说“秋瓜”有毒，切不可食用？这大概就是大多数人们所谓的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吧，其实，这应该无可厚非的，一件东西之所以能够被奉为圭臬，它有它的必然存在意义的，对吧？

      “秋瓜”秋天时不能食用？非也，非也，不但可以食用，据了解，秋天时它的味道还更佳，当然苦味的不能吃。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说法？我说，它挣脱不了他人给予它准备好的约定俗成的标签，这名贵的标签也将伴随它一生，或更远，丝瓜啊丝瓜，你不是也跟向日葵那样，向着灿烂的阳光生长吗？还惧悲伤啊。

          何休说，“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你会怎么去理解这句诗呢？其实，我知道，你也知道的，神州大地上还是有阳光普照不到的地方的，人们需要慰籍的载体，所以便有别样的声音，有了特立的文字，有各类情感的诗歌，诗言志，歌咏言，你也来一首吧。小时候我跟我的小伙伴们常去空旷的草地上玩耍，还记得看到、听到人家建房子时建筑工劳作时的这一幕：

吆嗬！——

吆嗬！——

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比诗经还要早的两言字诗歌的由来。

      好吧，瓜儿，你安息吧……你对人生，对死亡，给予冷然之一瞥，骑士驰过。

                          2019年8月10日，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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