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哥回村里和发小们一起喝酒,席间一位村干问发哥:这些年在城里混得如何?
发哥说:马马虎虎,过得去。
村干说:你看我过得怎样?你过得比我好,发哥说。
你说得对了,年轻时,我摸鱼捉虾很快活,别人拼命挣钱时,我有一餐算一餐,从不留余粮,如今,你我不都过来了吗?
你工作将退休,我是山无老虎猴当王,乡民有事没事天天请我吃饭喝酒,你和我同属一个级别,只是你在城里,我在村里。
村干一番话,点得发哥如梦初醒。
村里的老吴,是我们这帮发小最捞得掂的,他官至厅级,儿子开了个冷链物流中心,有用不完的钱,前些日子,他瘫在医院不醒。
后排屋的小玲,远嫁到南京又回,在村边那口鱼塘边上搭个屋棚,已经住有十几年,养的泥鳅已经销往全国各地,村里人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多年还在单身。
小豆开个化肥店,卖的农药太臭,被街上的混混打了,关了店门。儿子去了非洲淘金,回来在县城里开了间车行,娶了邻村的阿花,可阿花这些年肚子一直不争气,没给小豆家添丁。
这些事每一件都印在发哥的脑里,人活一辈子,没有哪样是对是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发哥上个月刚退休,想到一觉醒来,每天都有三百多块进账,心里再也不想那么多了。
前些年,发哥是一门心思的想挣些大钱,只要看到一些发财的门路,他都勇敢的探脚试水,折腾了几年,屁事捞不着,瓶瓶罐罐堆满了一屋,落得老婆天天的数落。
村干将发哥摆在同一位置,除了是发小的知根知底,很大程度上,是无欲无求。
当人处于无所求的状态,很多物欲的东西是打不动他的。你的好,你的有,与我无关。我的差,我的无,干你何事。唯有随时间而老去,是一个样的。
发哥真的不习惯刚退下来的生活,他试图介入很多场合,但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融入其中。
能在一起的是频率相同的人,当维度不切合时,你不想理的那群人,别人也不鸟你。
将自己看得像一回事的人,其实是自寻烦恼。发小之间能敞开心扉的聊天,是因为频率相通。
人在欲表现又能力不足的时候,状态是非常差的,这个时候,万不可与其相处,因为你所说的每句话,对他而言,都是降维打击。
任何人都不可能像神仙那样,活得通透。发哥在职场多年,深谙此道。没有利益交集,所有的话都可以说,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如果关切利益,人只能在雾霾中前行,难得糊涂是法宝。
一切都是相对的,读得书的孩子,出社会未必吃得开,读不成书的小孩,未必见得没有将来。健康的人,一场病下来,许多梦想都随之烟消云散。病恹恹的人,几十年不见,依旧是原来模样。
世上很多事解释不通,一句话,好过难过都是过,辉煌与平淡都不及桌上的那杯酒。
村干显然懂得其中的道理,于是,大家都光着膀,联盟论起英雄。
涨红着脸的村干,明显是不胜酒力,他抖着发僵的舌说:你们没有谁比我过得潇洒,天天想着赚钱,赚那么多,有用吗,最有用就是吃吃喝喝,醉了躺在哪里都一样。发哥想了想,他说得确实有点道理,这话虽糙了点,但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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