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很羡慕隔壁家的男孩,一方面是因为他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父母送了他一套完整的百科全书。
我始终记得十岁生日时从我老头那儿得到的生日礼物,一套高中版的四大名著和一本标注着拼音的短篇科幻小说,真不知道我老头当时在想什么。
小学时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书,有武侠小说,也有神话故事,有名家名著,也有杂志随笔。当时看的书大多是同学们从家里翻找出来的,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诸如《上尉的女儿》和《三个火枪手》这样的作品,它们的作者其实是文学史上很了不起的人。
初中时迷上了校园小说,那时候周末最喜欢的去处是新华书店,如今在书店里看到蜷在角落里看这类小说的人还是会觉得很亲切。那时的女生们会攒钱买这类书,一本书传完了一个班级之后甚至还会传到另一个班级,然后传着传着,这书就不见了踪影。老师在台上授课,课桌的抽屉里藏着一本翻开的小说实在是很常见的景象,当年我可没少因为在上课期间看这些书挨骂。
高中时还是会看校园小说,买杂志成了新的流行趋势,同时还开始装模作样的从学校图书馆里借阅黑格尔和叔本华。那可真是一段噩梦般的阅读体验啊,如果没记错的话,黑格尔的《小逻辑》我大概是从未翻到第11页之后的。
大学的时候有了大量时间看网络小说,那时候还没有太多版权意识,也是在那时知道了南派三叔和天下霸唱。
当然还是会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借书,能不能看完是一回事,无论如何,标注了必读这样的标签的书是坚决不会借的,必读类的书涵盖了大量的名著经典,但就是不愿意看。虽然不怎么看世界名著,但名著的梗概大抵还是知道一点的,关于世界名著,我特别认同的一个观点是它们真的被自以为是的缩略版毁的面目全非。
大学时很喜欢找小众的书,因此接触到了很多宗教书籍,尽管我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但在翻看宗教书籍的过程中却有了惊人的发现,不同的宗教体系,如果剥离统治成分和时代烙印,最原始的教义其实都有着极大的相似性。
大学毕业之后保持了一部分大学时期的阅读风格,专挑少有人问津的文学作品。这一时期的视野是相当狭隘的,因为没有足够的文学修养,我最终还是屈服于各种各样的畅销书,看畅销书最大的收获是慢慢有了自己偏爱的作家,于是找来作家的各种作品……
其实吧,很久之前我并不怀疑读书无用论,稍有区别的是我认为如果仅仅因为无用就放弃的话人生未免太无聊了,所以从最初开始看书的时候我就没抱着有用的心态。后来有一天,我和人聊起了北极村,我没有到过东北,只是在迟子建的散文里看到过对北极村的描述,聊天的时候却有了一种仿佛自己曾经到过还未商业化时的北极村看极光的体验,那一刻我想,不管读点什么,总归还是有点用的呢。
阅读是一个进阶的过程,慢慢觉得畅销书不再有趣之后,我开始看传记和历史,这段时间里我整理了很多脑海里的碎片,然后按着时间顺序做拼图,完成了一部分的拼图就会希望能够补充缺失的部分并扩大拼图的面积,到这时我才觉得阅读仿佛不再是单纯的消遣了。
我说过我原先最不喜欢被贴了各种标签的书,果然人是会变的。当没有具体的阅读目标时,我只能求助于各种书单。准备好自己的书单后其实我是用抓阄的方法决定先看哪本书的,这些书几乎都是些极有用的书,然而因为之前几乎没接触过这样的书籍,刚开始阅读的时候走过了一段极其艰难的旅程,不得已时甚至采用朗读的方式看书,效率是可想而知的低下。
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期,阅读重新成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如今,我还保留着最初整理出来的书单,那些书还没看完,不过我已经很少用到书单了,因为一本有趣的书常常会给我推荐更多有意思的书。
回想那段想要标新立异的岁月,还能持续阅读似乎就很不可思议了,更何况阅读的品味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嗤之以鼻的文字如今甘之如饴,反之似乎也能成立,生命还真是充满惊喜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