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是个黑脸横肉的汉子,身长八尺,魁梧如铁塔。
汉子有些错愕的上下扫视一番西门吹雪,丝毫没有发现任何高手临阵的气势,再加上他一身装扮,自然就将他归入比武场上那些中看不中用,欺世盗名的所谓风流剑客。
既然认定西门吹雪只是个纨绔子弟,汉子自然无瑕细想刚才他如何巧妙避过自己蓄势一击。
汉子朝人群里四下张望,只想找到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
原来刚才撞向西门吹雪的,是个十三、四岁年华的少年,身材瘦小,却像条滑溜的泥鳅,在人缝之中进进出出,脚下生风。
少年一下闪到西门吹雪身后,伸出小脸,向魁梧汉子打了一个洋洋得意的眼色。
汉子见人群密集,不方便施展功夫,也不知心底作何打算,急急忙满退了开去,转眼便已消失不见。
少年见汉子走远多时,才放松戒备,开始打量起西门吹雪。兴许是这些年头看着这身装束都看腻了,少年清澈的双眸里不自觉便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人模狗样,穿一身白衣就当自己是剑神啦?
呸!
少年吐了一口唾沫在西门吹雪脚边,转身便一溜烟消失在人群当中。
江湖市井,黄发垂髫,人人都是直来直往,他并不见怪,也不会因此就大动肝火。
他五岁始习剑,八岁悟剑小有成就,十二岁悟道已是登堂入室,惊为天人,像那个少年那般年纪的时候,他已是心如止水,古井不波。这次重游故地,也仅仅是基于漫无目的的游荡,顺道看看那人,见与不见,都不打紧。
人群渐散,他正要离去,便远远看见刚才那个瘦弱少年,一脸惊慌的向这边跑来,他身后紧紧追随着几个敏捷身影。
少年喘着粗气在他跟前停下,双手撑腿,脸色煞白,原来是后背中了一脚,那鞋印在小布衫上清晰可见。
那几个敏捷身影眨眼便至,也不见有人如何命令,便极有默契的四散开来,各自守住关键方向,以防少年趁着人流溜走。
他眼观鼻,鼻观心,始终不发一语,任由少年紧张彷徨的四下张望。
江湖儿郎江湖死,他剑术再高,名声再响,也得讲究江湖规矩。
待到观战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他一身白衣黑剑,围在几个一眼便知是练家子之中,显得尤为突兀。有人嗅出几分喋血江湖的危险气氛,担心殃及池鱼避之犹恐不及,有人却如闻到腥味的猫,饶有兴致的驻足观看。
刚才场上比武的两名白衣剑士,也不约而同的投来好奇目光。
官道上那批镖局人马当中,走出一人,正是刚才那魁梧黑脸的汉子。
他沉声问那少年,你是何人子弟,袖里剑刘冶和你是何关系?
原来那黑脸汉子,是镖局里的首席客卿,一般走镖,与他也没啥关系,但这一趟名为护送总镖头千金上京游玩,实则也是暗中护送一镖紧要物事入京。他乔装混在出游行伍里面,一则能密切注意物件安全,二则若真有人起了歹念,对这些行装动了歪念,他一旦悍然发动,也能让凶徒措不及防。
刚才在官道上观人比剑,黑脸汉子便发现这少年鬼鬼祟祟的靠近过来。本来这样的蜉蝣小盗,也不劳驾他这样的身份出手,喊来扈从驱走便是,但他猛然发现那少年脚下身法,竟是与失踪几年的昔年仇敌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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