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记

作者: 杨金花_849e | 来源:发表于2021-05-07 21:18 被阅读0次

    (一)写在前面

    早在三月份,水琴姐姐就酝酿着出游计划了。作为爬山爱好者,水琴姐姐颇有“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的执念,五岳几乎都留下了她的芳迹。我呢,只要是跟着水琴姐姐,脚儿跑得飞叉叉的,这次五一,我们去江西庐山晃荡了一圈。另,临时增加了一位同事,许红霞老师,三人组玩得尽兴愉悦。

    五天旅程,两天动车里,狂吃睡觉看书,惬意!两天庐山中,上山下山,酸爽!一天滕王阁,闲逛看热闹,新鲜!

    另,三人脚力,许老师最厉害,水琴姐姐次之,我垫后。


    (二)Day1,牯岭镇

    在我粗浅的认知中,凡是深山里的住户,主人家必定是古铜色肤色,一脸沟壑,满眼热情。在庐山,我们住在牯岭镇的一户人家中,老板娘五十左右,瘦削的身板儿,一脸和气,短发白衣,清爽利落。嗯,不像庄稼人。

    插叙一笔。

    我洗了衣服晾在外面,老板娘会收拾好,平整地叠放在床上。我们住了两个晚上,离开时,庐山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水琴姐姐没带伞,老板娘提着行李箱,冒着风雨,一路梯子步,把我们送到了牯岭公交车站。冲着这份风雨情,住宿里的窄厕所呀,水龙头里的浑水呀,罢工的吹风机呀,统统不计较啦,给她好评。

    这是我们接触的牯岭镇老板娘。

    来逛逛庐山上的牯岭镇。

    牯岭镇是我见过最干净最漂亮的小镇。小镇不大,街心广场处处绽放着杜鹃花,洁白的,深红的,开得热热烈烈,泼泼洒洒。公路两旁是树龄颇老的法国梧桐,枝干甚是粗壮,枝枝丫丫向四周肆意扩张延伸,树叶儿似枫叶,宽大,绿得养眼。最具特色的是山腰上的房子,大红屋顶,灰白石墙,两三层左右,密密匝匝地别在山腰上,或是掩映在绿林中。黄昏时刻,阳光慵懒地铺洒开来,使得小镇更添诗意了,诗意成了油画,黄昏温和地中和了所有色彩,也稀释了游人的喧嚣。

    来到庐山,当然得看电影《庐山恋》。

    古朴的石墙电影院,晚上七点开始,循环播放着一部老电影,打破吉尼斯纪录的爱情电影——《庐山恋》。海外归来的女主周筠,在庐山邂逅男主耿桦,两人一起游庐山,渐生情愫。就是这么普通的一个爱情故事,拍成了一首温婉含蓄的诗,一幅田园牧歌般的山水画。我看下来,一点也不觉得肉麻,甚至有那么丝丝缕缕的美感萦绕在心间,不可言说。女主的一颦一笑,男主的傻里傻气,演绎得细腻,真有一点话剧的味道。爱情就是如此吧,笨拙真诚,含蓄朦胧。

    震撼的是,电影院爆满,有很多游客站在过道里。

    美中不足的是,看完电影,我们仨兴冲冲地去吃当地特色——石锅鸡,大失所望。石锅鸡就是牛蛙嘛,不知为何在庐山蹦成了鸡?在重庆,一道牛蛙硬菜,麻辣鲜香,在庐山可不一样了。没有一粒花椒,没有一颗辣子,更不用说姜蒜了。结果呢,油炸了一番的牛蛙,连腥味都没有处理掉,价钱128一盘。从这一晚后,我们开启了吃素的模式。要么青菜,要么青菜豆腐汤。



    (三)Day2,庐山东线

    这一天,特别累,走了三万步。

    四点起床,五点至含鄱口看日出。结果,日出的红脸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天边的金光。原来,我们被当地人忽悠了,五月份,含鄱口的日出被山峰挡住了,十月份可以看见日出。接着,我们继续被忽悠。为了看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瀑布,当地人给我们指了一条捷径。捷径倒是捷径,可是有一个坑等着我们跳。买庐山瀑布门票时,得买天合谷门票,但是我们只是路过天合谷而已,那里根本没有看头,据说是朱元璋和马皇后成亲的地方,天作之合的姻缘在此,故称天合谷。这一捷径,走的人特别少,我一路走,一路打瞌睡。

    行至谷底,仰望大诗人的瀑布,幽幽寒意赶走了瞌睡虫。

    这哪里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嘛?真名大口瀑布,也对不上号呀。瀑布细长,从山涧飞速而下,似一条薄薄窄窄的白练,竖倚在山涧,微微飘浮着。我目测:白练二百米长吧。水琴姐姐美滋滋地录了一个视频,就着哗哗啦啦的瀑布声,吟着李白先生的诗作,一发朋友圈,有人点评:李白吹得神!

    下一站,三叠泉。

    到三叠泉是一场硬仗,先坐山中小火车,再往山下走一千三百步石梯,方可窥见三叠泉真容。最后得原路返回,来回两千六百步石梯。下山,腿打闪闪,上山,手脚并用,退化成狗了。

    三叠泉其实也是一条瀑布,由于山谷地势,它顺流而下,一道瀑布分叉成两股,呈“人”字形。它比大口瀑布稍宽,姿态更美,声音更响亮,可惜李白没有为它写诗。我们来时,已是正午。有不少人在谷底洗脚,水琴姐姐撺掇我们也去。还别说,洗个脚丫子,比照个相还有满足感。烈日下,清凉的泉水顺着脚底凉彻心扉,太舒服了。“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我们比古人奢侈呀,山泉之水清兮濯吾足。

    洗个脚,兴尽而返。至索道口,长龙般的队伍苦哈哈地在烈日下蠕动,我们完美地错过了人潮。看来四点早起,还是有回报的。

    下午向五老峰进发。

    五老峰有五道峰,每峰各具特色,我们仨走了四道峰。每至峰顶,蓝天烈日,我蔫嗒嗒的。李白有诗曰:“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我纳闷了,青天哪里削出了一朵莲花,还放金光?一匹山嘛!还是我已在花瓣上,不识其真面目?李白无语了,我累了。

    当天下午,我们还游了植物园,参观了庐山会址、美庐(蒋委员长与美龄女士的度假别墅),不做赘述。

    三万步就是这样走来的,脚走摆了。晚上八点多,我倒头酣睡,没有力气认床失眠了。


    (四)Day3,庐山西线

    西线景点集中,我们玩得轻松。

    我们在牯岭镇大街上请了一位导游,其实是一位大妈。穿着朴素,戴着一顶鸭舌帽。她比母亲小个十岁左右,我叫她大姐。我们不指望大姐能讲出啥东西,带带路,避开人流高峰就可以了。意外的是,大姐很有实力,每到一处景点,她都能讲出名堂,不愧是干了二十年的导游,但是她却没有导游证。另,大姐很会取景拍照,我很喜欢她。

    在大姐的带领在,我们先坐索道游石门涧。

    行至山腰,水琴姐姐被一中年男子相中,光头,一脸老江湖。他夸水琴姐姐气质非凡,是活脱脱的美龄女士。他愣是要请水琴姐姐坐在椅子上拍照,并说拍得不好不要钱,还可以用手机拍。水琴姐姐被夸得心花怒放,翘着二郎腿拍了几张,并把我忽悠上去,说美龄女士差一个秘书。我站在水琴姐姐边儿上,拍了一张,水琴姐姐倒是拍出了夫人气质,我呢,土鳖一个。

    拍后,水琴姐姐说要洗一张小的,那人愣是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水琴姐姐洗一张大的。水琴姐姐见他如此殷勤,只得勉为其难答应了,我不喜欢他,任他口吐莲花,当他藕吃多了。

    我们上山时,行经此处,老江湖继续忽悠水琴姐姐:“嗨,美龄女士,你不请你的秘书照一张吗?”“我不照!”我斩钉截铁拒绝。

    接下来,我们游了幽深的乌龙潭、黄龙潭。导游大姐说拍老版《西游记》在乌龙潭取景,石猴钻的水帘是也,不过水帘子被电脑拉长了。导游大姐又说在黄龙潭洗个手,麻将桌上无敌手,可惜了我的无敌手,我不摸麻将。

    继续走马观花。大天池、龙首崖、仙人洞、如琴湖的花径、老别墅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其中牯岭镇老别墅别具特色。如果说牯岭镇街心的房子是浓妆艳抹的女子,张扬;那古木丛林里的老别墅就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朴拙。屋顶有红色的,有蓝色的,石墙则是深灰色,两三层高,它们稀稀落落地躲在古木中,相互间不扎堆,保持着一定距离。每座别墅有自己的特色,采用欧美建筑风格,兼有中国建筑特色。

    为什么这样设计呢?

    20世纪初,有个叫李德立的英国传教士,20岁来到庐山。此人极具手腕,在庐山相中一块地皮,用200两白银从腐败的清政府那里忽悠到手。接下来,他从强盗摇身变成房地产开发商,把4500亩土地圈成多块地皮,高价卖给其他洋人。洋人们便在此修建别墅,消暑,好不快活。

    后来,政府收回,别墅多为高级将领的住处。可惜,抗日战争时期,日军炸毁了不少,现在留有600栋左右。

    一座别墅,尘封着一段历史。


    (五)Day4,南昌滕王阁

    我仰慕诗人王勃笔下的滕王阁,“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我沉醉于滕王阁的秋韵,“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当我真正走进它时,五月阴天,喧嚣。七重高阁孤独屹立于现代都市的广场中,我们兴致澎湃,卡卡拍照。登堂入室,我看不懂,请了一个导游,我也没听出什么名堂。滕王阁太厚重了,历经28次毁灭,我眼前的它是第29次重生,1985年重修,1989年竣工,原来它和我同岁。它的再生父母是梁思成先生,它是仿宋建筑。

    我在诗文中邂逅的滕王阁早已灰灰湮灭了。

    如今新生的滕王阁,依然承载着历史的痕迹,有滕王李元婴宴会的场景,有王勃的《滕王阁序》,有南昌的人杰图、地灵图……

    感谢王勃,让滕王阁声名大噪;感谢梁思成先生,让我得以窥见滕王阁真容。

    夜晚,实景演出《寻梦滕王阁》。流光溢彩的滕王阁,我为之倾倒。

    在歌舞话剧中,文人雅士、英雄豪杰、名臣圣贤登临滕王阁。

    李元婴、王勃、苏轼、王安石、辛弃疾、文天祥、汤显祖、王阳明、梁思成,他们都美丽了滕王阁,诗意了滕王阁。

    “在抗日战争中的硝烟中,我来到这里,那时候的滕王阁,还是残垣断壁、满目苍夷……就在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我作了决定,我想让滕王阁重生!”这是梁思成先生对滕王阁执着的深情。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寻着滕王阁的七重梦境,我醉了。


    (六)写在后面

    在去牯岭镇的大巴中,我嘀嘀咕咕着李白的《庐山谣》,在回重庆的动车里,我絮絮叨叨着王勃的《滕王阁序》。这些美丽的文字浸润着我干涸的心灵,满足了我对远方的遐想,尽管与我相遇的是一个个人浪人潮的景点,但我依然为之动心。在远方的空气中,我的身心格外轻盈和自在。

    20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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