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这条路之前,我忙到昼夜颠倒,一次又一次让自己被情绪主宰,感性上头占据我僵硬的空壳,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活动。
此刻的我,早已死去。
人生中第二次走上洛阳的街头,脑海中只依稀存在着儿时对于花开牡丹的记忆,却也分不清那究竟是真实还只是我纯粹的臆想。
没有想象中那样繁华,还好有朋友相伴。
摇了很久的火车到站后乘上一辆窗子半开的车,就这样吹着温暖也沁凉的风驶向城市中心。在西北部的寒凉中待了近三个月的我第一次感受这古城阵阵的暖意,那是一种熟悉甚至多于陌生的感觉。我想大抵是凉城发展中的繁华与它相衬,熟悉的是同一个模式的高楼与宽阔大道,陌生的是早日入夏的燥热和全新的人文景观。
我们并肩走在夜晚的清冷中,小巷里错落的霓虹灯是安静的,没有狂欢式的声嘶力竭,也没有一口就烈到喉咙的酒精。我们就在能看到彼此之间的联系却视而不见的熟悉感中入眠,记不清梦中到了哪座山,看到了哪些人,只能记得入眠变得异常容易,容易到我甚至无法习惯。
艳阳天中踏进古迹的那一刻,我的心在平静的湖面搁浅。观光车上的四月春风摩擦着我的皮肤,我们就这样看着这中原地区的山啊水啊,也仿佛一位虔诚的朝圣者,与石窟众神对视时,北魏时代的宗教与政治渗出的那股布施里的檀香感,都排山倒海向我涌来。那是一个多么久远的时代啊,久远到世人将其刻在历史长河中后,便很少提起。我想鲜卑的血液里一定流淌着铁一般的信念,年复一年,不知疲倦地用这石窟向世人宣告如孝文帝戎马南征时的决心一样,他们配得上这九州山河。
而我只想做一个记忆浅浅的俗人,装不下心事,和装不下多年之前在文献中看到的拓跋氏一样。
而我只愿意这样一直流浪,等到夜幕降临,等到黎明就在眼前飘忽,倔强的口挤出一句:四海为家吧。
被酒精完全覆盖的一夜,只能记得最后逐渐模糊的视线,然后完全昏迷。我在备忘录里颤颤巍巍地写着不妨就这样死去,在迷幻之中麻痹自我,消灭,燃成灰烬,或许那一刻能够让我觉得自己在活着,也在消逝。
我们凌晨3点躺在床上清醒地讨论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生与情感。朋友谈论着离我们最近的亲情,她直言不讳母爱所付出的牺牲,我也好奇这神秘而伟大的联系,能够让一个的人生完全为别人而活。千篇一律的柴米油盐绘制出一副爱的地图,奉献背后换来的是儿女深夜煽情的泪光,仅此而已?我无数次感慨能量守恒的狭隘,却又不得不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类,繁衍生息,将至高的爱给予下一代,就这样轮回更替。
旅行永远提在日程表上,多么希望我始终都拥有一颗孩子般的好奇心,在偌大的经纬图上走走停停。回想起一年前对于浩大星空与荒芜贫瘠土地以及这太平盛世的热爱,不得不说我向往的从来都是未知而已。
高瞻远瞩的宏大未来像动物头上那块永远吃不到的肉,理想主义者为此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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