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一个故事,说酒讲故事。
十四、陪着喝一整瓶“永丰”的女孩
吃了几顿涮羊肉了,都因为一个想吃正宗的涮锅,一个想喝那瓶金黄色的二锅头。
每次接到女孩的信息,他都会从公司提早回到住所等候。他知道,她一定会到得迟,晚上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安排,除了找个地方吃饭外,就是回来安静待在一起,这已成了见面后的习惯。
那家装修得京味十足的涮羊肉馆离住所有一段距离。在网上评价很爱追捧,特别是环境的讲究。其实城市吃羊肉这几年蛮风行的,周围有很多路边店和大排挡,店家的生意分割着街道两边,络绎不绝的食客从下午一直能持续到半夜。他不大会选择去那种地方坐下来,喧嚣程度对于喜欢独处的他难免尴尬。更何况每次她地到来,吃饭成了俩人不多相处的时间,怎么也不会败坏在闲杂人的声浪中。
进入那家店,本就不多的餐位上,人们各自安详的进着餐。引导入桌,不用看菜单,照着从前的习惯上了菜,外加一份趁热的爆肚是他的额外要求。调配好的蘸酱摆在自取处,她尝了尝觉得实在腻口,去掉碗里一半的料。他却在自己整碗的酱里另添加了韭菜花,服务员一旁看似要提醒什么,也许是担心客人擅自行为日后会带来口感不好的评价。
从店门进来时,他便觉察到吧台旁的一面架子上斜放几排显目的裸瓶酒,风格像是国外伏特加的花哨包装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是一种以前鲜见一种牌子的二锅头。
铜锅里的清水开始热气腾腾,上面翻着为数不多的几粒大枣和枸杞。他端起一盘羊肉卷倾倒进锅里,女孩嫌弃的看了一眼。他笑了笑,然后荡了一下,见肉的颜色很快由鲜艳变成灰色。他拈了一筷,添到对方的碗里。他面前已摆好刚进门见着一款金色的酒。他尝试看清名字叫“永丰”。说不出什么理由选它,可能是包装吸引了他,也可能是他经常作出一些没有理由的理由。撕掉包裹住瓶颈的塑料纸,瓶塞露出一个从侧开的别致的阀门,随手掰开了瓶盖。他简单的闻了闻,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
对面有一位女士点了一桌的羊肉卷,看样子不是一个人享用。女子斯文的烫着菜,偶尔抬头竟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他的注意遭到女孩若无其事的嘲笑。没过多久,来了一位戴眼镜的男士,女子轻声说着话,一边往锅里涮着肉。他觉得眼前的模样有种舒适之感。
回想,他和女孩各自呆的城市距离并不远,然而因为工作关系,时间总不合拍。大家草草见面,又匆匆分离。每次相互来去都在心里上造成一种拉扯,但谁也不刻意讲出来。
他随即端起杯子,满满的下了一口。看着很过瘾的样子。瓶上标注着42度的酒精度。按理说,绝大部分二锅头,五十六度的才够劲头,但他觉得眼前这一口味道更有现实的意义。
和很多传统产品一样,白酒现在也在玩迎合年青人的套路。以前不经事的小孩儿长大了,看样子现在谁也不能忽视他们。连从前熟悉的口感也跟着变味,寻找他们喜好嬗变的态度。他大些包了一口,不似红星一类的刺口,绵滑中透着米香,有一种简单的芳香,这就是年青人喜欢的感觉?像香水。他侧过头,瞄了一眼旁坐的自顾咀嚼的女孩。
他倒满,不用装着意气用事的样子,但转眼又下了大半杯。
桌上还余整盘已经软化不再饱满的羊肉卷。锅边咝咝的冒着着轻烟。爆肚已冷了,他没有心思动筷子。女孩新投了几片上脑肉进锅,一股膻腥的浑浊和先前的肉在锅里飘浮。
女孩看样子是吃饱了,新点了两串肉串,正啃着玩,鲜明的嘴角热油慢慢溢出。他若有所想地凝视女孩细细微卷的发端,酒杯在面前的雾霭中模糊不清,玻璃上的杂乱指纹越来越淡。他举起,准备昂头把余下的饮尽。女孩抢过杯子,试着喝了一口,眯着眼一脸俏皮的样子。他接过杯把剩下的喝光,又留下几双新鲜潮湿的手印在杯壁。
服务生往沸扬的锅刚掺了水,白水把一锅浑浊的汤冲淡了不少。肉在水里发紧的沉沦,没有新鲜模样,只等人把他捞起来,变成食物。也许是吃饱喝足,也许是先前的蘸料味道确实太浓稠。他频繁的拿起筷子在锅里漫不经心地荡来荡去。他明白这个地方,和以往他俩出入的任何餐厅没什么区别,只是满足每次见面,对方挽着他说一声“我饿了”的习惯。
一瓶酒没了,肚子却呈现半饱不饱,他还十分清醒。这酒是可以再喝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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