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暗吞噬的孩子
某天晚上我在窗口收衣服,听见有个哭泣的声音叫喊着阿姨。循声望去,透过三楼的防盗网,我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楚是谁,那时天色已逐渐变黑了,路灯还没有开启。我猜想是不是父母不在家的孩子自己跑出来了?我又在想是不是谁家迷路的小孩?
“怎么了,你哭什么呢?”我伸着脖子担心的询问她。我并不确定,她口中所叫的阿姨是我。
“我妈妈……。”她的情绪已经不能完整表达。
她语气极为焦急,带着哭腔,我不知道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声音却像极了我们邻居——租房在我隔壁的小孩儿。我急忙地放下手里收到一半的衣服。
对着家里的两娃说:“妹妹在楼底下哭呢,我去看看她,你们两个在家等着。”
家里的老大正在洗澡,他便好奇地问:“是哪一个妹妹?她哭什么?”
“我不知道她哭什么,下去看看才知道。”我回答 他。
小娃一听我要下楼,赶紧放下手里正玩着的玩具,马上穿上拖鞋,屁颠屁颠地跟着我。
楼下,确实是邻居家的孩子呀,我对这孩子还是比较熟悉的,他的舅妈刚好是我们这一栋五楼的老乡,我们家的孩子偶尔也去他们的家玩耍,几个孩子也能玩到一块儿去。
此时,她瘦小的身体背着粉红色的书包,在渐渐的暮色中,哭得梨花带雨,看着着实让人很心疼。
“不哭了不哭了,你妈妈呢?”我拍拍孩子的肩膀问她。
“我妈妈在家,我妈妈叫我出来反省一下自己……”
“你是不是不听话了?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妈妈不高兴了吗?”我接着问。
“我答应妈妈的事情,我都没有做到……。”她像是在检讨自己。
“答应妈妈的事情要做到,要听妈妈的话,做错了事情要跟妈妈道歉,妈妈一定会原谅你的。你看,天已经快黑了,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要不然先回家吧。”
“妈妈说知道错了,反省好了才可以回家,可是门已经关上了,我又没有带钥匙出来。”说着她情绪几乎接近崩溃。
我看向租房的那个后门,紧闭着。他们家住在五楼前面的,而我们在后门这个位置,估计喊破了嗓子,她母亲也未必听得见,而我又没有她 母亲的联系电话,此时我有些犯难。想到有她舅妈的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 之后,她背着书包去了楼上的舅妈家。
有那么一刻,我感慨万千,而后思绪飘远。这个女孩,不就一如我当年吗?在暮色中,渐渐被黑暗吞噬,孤单、无助、崩溃,各种情绪在内心里升华,泪如雨下。是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双温柔的手能为我轻轻的擦拭泪水,是多么希望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我,已经原谅了我的过错。而我们没有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可我依然爱您,我们彼此相爱着却从不言说。
201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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