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他妈的说话,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宋鹏脖子一仰,一口饮尽杯中烈酒,把杯子重重的拍在桌上,通红的双眼如野狼一般盯着淼淼,恨不得把她撕碎……
01 同学聚会
其实,淼淼一走进同学聚会的餐厅时,就感觉到了同学们异样的目光。虽然,以前她也时常碰到这样的目光,但淼淼读得出,以前的异样里有羡慕。可是,今天的异样里充满了不屑,甚至还有鄙夷!
“来来来,咱们的校花来喽!”坐在包厢门口的男同学看到淼淼,起身打趣道。
“哇!这是宝格丽的包包哦,这包包在我淘宝购物车里躺了一年了,哎——”班长故做亲热的拉淼淼坐下。
“呀!衣服是欧时力的哦,人漂亮真是穿什么都美!”另外一个女同学附和道。
“哎,宋鹏追得那么紧,始终没把她看住哦。”
“嗯,听说她实习的时候在D城傍了个大款!”
虽然,淼淼刻意不去听大家的讨论,但是角落2个女同学的窃窃私语还是飘进了淼淼的耳膜。
淼淼有点后悔来参加这个聚会,后悔自己没顶住陈昕的软磨硬泡。哎!谁让陈昕是自己多年唯一的好朋友呢。虽然她两一个爱闹一个喜静,可这并不防碍她们成为最要好的朋友!更何况,高中那会儿,在淼淼被孤立、被嘲笑、被欺负的最黑暗时光,都是陈昕陪她一起走过的。淼淼不能也不会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再说了,淼淼也是真心想念陈昕。大学毕业2年了,如今天各一方,想见一而还真心不易。
还好,陈昕及时出现啦!同学聚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同学们一边吃着笑着一边闹着......淼淼也跟陈昕聊了好一会儿,打算提前离开。趁大家喝在兴头上,淼淼拎着包悄悄退出了包厢。不想才到餐厅门口,竟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堵住了——居然是宋鹏!淼淼猜想,宋鹏应该是知道了她来参加聚会所以才来的,正如她是确认了宋鹏不参加聚会才来的一样。
哎!紧躲慢躲,终究还是碰上了——在瞬间凝结的空气中,淼淼本能的往后一缩,转身想逃,却被宋鹏一把拽住,几乎是一路拖着往前……
“说话!你他妈的说话,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宋鹏脖子一仰,一口饮尽杯中烈酒,把杯子重重的拍在桌上,通红的双眼如野狼一般盯着淼淼,恨不得把她撕碎……
“既然有胆量背叛我,就别他妈的躲躲藏藏!”
一字一顿!就连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都盖不住宋鹏的吼叫声。
“淼淼,就算是给我判死刑,也总得有个罪名吧!”
宋鹏再次仰头,又一杯烈酒倒入喉咙,当杯子再一次拍到桌面的时候,宋鹏无力地垂下脑袋,竟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淼淼不知如何是好,那么洒脱、那么不可一世的宋鹏,居然在她面前哭了……
02 莫名初恋
是的,宋鹏一直都那么洒脱,那么不可一世。
那年夏天,一如继往的热!那年夏天,世界杯在法国如期开赛。很快,男生们对世界杯的热情便高过了炎夏的热浪,盖过了高考冲刺复习的热火。
高三2班班主任,也是铁杆球迷一枚,顶着熬夜看球的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又一次语重心长的站在讲台上做思想工作:“同学们,世界杯再精彩,你们也得忍住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最关键的时刻了!等你们7月考完,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总之,在这最紧要的冲刺阶段,世界杯和高考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权衡!”
语毕,教室里鸦雀无声。突然,后排幽幽传来一个清晰男生:“老师,高考一年一次,世界杯四年一次,你觉得哪个更重要?”——问话的,正是宋鹏。
陈昕眉飞色舞的跟淼淼八卦宋鹏这件事时,淼淼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神情。这是淼淼第一次“听”到宋鹏。虽然,如陈昕所说,宋鹏也算是一中风云人物:高大!帅气!特拽!他足球踢得一级棒,名声也是一级臭——迟到、旷课、抽烟、跟社会不良青年厮混……反正,每周一升旗仪式后的全校师生集中训话,宋鹏永远榜上有名!
虽说如此,陈昕在八卦宋鹏时却全然一副毫不嫌弃的花痴样儿“哇噻——我就爱看宋鹏那副一切都无所谓的吊样儿,酷毕了!”
那一年,毫无悬念的,宋鹏高考落榜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复读的宋鹏居然跟淼淼成了同桌;然后,更莫名其妙的是,他两后来居然成了一对!
只是,这其中的故事并不曲折,也不精彩。有一天下午,陈昕参加学校组织的慰问孤寡老人爱心活动,直到傍晚还没回校,淼淼见天色已暗,就不再等待,独自一人步行回家。走出校门,经过那条小巷的时候,几个染过头发、梳了摩丝、刻着纹身小混混围住了她:
“哎,哥们,听说头发长的女人见识都短,这妞儿肯定没见过世面,哈哈哈——”
“NO,NO,NO——我只听说胸大没脑,我打赌她压根就没脑!”
“哈哈哈——不信你检查检查——哈哈哈”
淼淼怯怯的往墙角退去,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一个同样带着痞气却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
“嘿嘿嘿,干嘛呢?告诉你们啊,这妞儿,只准我一个人欺负!”
说这话的是宋鹏。他痞痞的说完这句之后,又痞痞的走向淼淼,中分头一甩,从上到下轻抚着淼淼的及腰长发,阴阳怪气的学着广告道:“我的梦中情人,她一定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说完,中分头再次潇洒地一甩,一改痞气,宠溺地轻柔着淼淼一头长发的脑袋说:“放心,以后哥罩着你!”
打那以后,宋鹏便成了同学们口中的“护花使者”——之前几乎天天迟到的混世魔王,如今天天按时骑着个高羊头、大红色的女式“凤凰”接送淼淼上学放学。
就这样,淼淼在众女生异样的目光中,变得更沉默了、更孤独了!不过,她也无所谓啦,反正除了陈昕,同学们也从来都不待见她:穿个长裙,同学们的眼神很异样;披个长发,同学们的脸色很古怪;参加课外活动,同学们满脸的不屑;如今跟着宋鹏这么招摇过市,同学们的反应更别提有多别扭啦……算了,反正淼淼就算什么都不做,同学们也照样不喜欢她。还好,她有陈昕。
03 实习结束
“淼淼,快点快点,人都走完啦!”
“你先走吧,我头发还没弄干呢。”淼淼一边用毛巾擦着及腰长发,一边朝宿舍门口的陈昕喊道。
“哎呀,就你事多!”陈昕冲进宿舍,夺过淼淼手中的毛巾往凳子上一扔“早叫你跟我一起剪个短发吧,你看,多费事!”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淼淼就往外走。
“陈昕,我——我问过高经理了,我今晚可以不去的。”
“真啰嗦!”陈昕一边拽着淼淼往前一边嗔怪“宋鹏叫你不去你就不去呀?宋鹏喜欢长发你就留长发呀?”陈昕又亮出她惯有的那副痛心疾首状“哎!你这么好的一副皮囊,怎就偏偏装了一颗榆木脑袋……”
听到宋鹏的名字,淼淼轻笑着,想当初,宋鹏天天接送淼淼上学放学的时候,还“嫌弃”天天同进同出的陈昕碍事——“哎哎哎,靠边站靠边站,我宋鹏的马子,我得自己罩着!”如今,又把陈昕巴结得跟啥似的,恨不得每次能跟淼淼通电话都要跟陈昕唠上两句。
淼淼一边想一边笑一边任由陈昕拉着她走朝帝都大酒店走去——这是淼淼和陈昕实习了一年的酒店,是知名大企业盛泰公司下属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D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帝都大酒店近期刚完成一个东南亚大型巡展+招商会议的接待工作。为期3个月的全程接待中,委托方一直赞赏有加,才结束这次会议就直接签了下一期的合约。为此,酒店今晚特举办盛大庆功晚宴。而淼淼他们这群实习生也能参加,这在酒店还是头一次!
陈昕拉着淼淼到达宴会厅的时候,同学们早已经围在一角聊得热火朝天:
“哎,听说今晚盛泰公司的领导也出席晚宴哦。”
“如果毕业后有机会到盛泰工作就好了!”
“别说去盛泰啦,能留在帝都工作也相当不错啦!”
……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淼淼知道陈昕为何死活要拽她过来了——今晚的庆功晚宴,酒店的领导都到,盛泰公司的分管领导也会到,对于他们这群首次能参与的实习生确实是个机会。用陈昕的话说,这么一个长见识的好机会,就算不想养眼看帅哥,不想认识巴结领导,光是去享受一下顶级五星酒店的美食也是极其值得的。
同学们都很开心,因为想着实习结束毕业在即;想着或许可以借实习的便利,寻得留在一线城市工作的机会;想着未来也许会有无限的可能。
淼淼也很开心,因为想着实习结束毕业在即;想着终于可以回去见到朝思暮想的宋鹏;想着回去后可以跟宋鹏然一起工作、安家、结婚、生子……
04 庆功晚宴
整个宴会厅都沉浸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这时主持人宣布晚宴即将开始,于是大家陆续找好位置就坐。淼淼拉着陈昕捡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入坐。
其实,晚宴并没有太大特色,无非就是领导致辞、节目表演、中间穿插互动游戏和抽奖。不过,晚宴的菜谱倒真是够下本儿:刺身拼盘、茄汁鲜鲍、澳洲龙虾……全是硬菜,算上甜点,每桌足足十八道菜呢。除了认识菜名,淼淼发现今晚致辞的盛泰公司领导自己也认识。
淼淼在前台实习的这一年,平时来前台签单最多的就是这个领导,所以淼淼就记住了他的名字:韦文韫。
后来前台领班告诉淼淼,韦总是盛泰公司市场科的副总,同时也是盛泰公司负责分管帝都大酒店的领导。淼淼只觉得这个领导文质彬彬的,像文人不像商人;还觉得这个领导特别勤奋特别敬业,时常加班加点,以酒店为家。可是前台的老员工们总是私下议论,说他年轻丧偶,漫漫长夜难熬,所以总在酒店加班。
只是,淼淼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着晚宴早点结束,如果可以,她还能偷溜去总机房蹭个电话,跟宋鹏煲个电话粥。
05 意外发生
晚宴终于结束了,可同学们意犹未尽,又约着一起去唱卡拉OK,淼淼实在不忍心扔下陈昕,硬着头皮跟去了。不过后来她实在是坐不住,还是独自一人先离开了。
离开OK厅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月明风清,路灯昏黄,晚风撩起淼淼白色的裙裾和黑锻般的长发,独自走在空荡荡马路上的淼淼,宛若一只轻盈的夜精灵。想到下个月又可以跟宋鹏手拉着手轧马路了,淼淼只觉心情无比舒畅,忍不住边走边哼起了歌儿,一直哼到拐进宿舍前那条小巷。
那是一条老巷子,又窄又深,没有路灯,两旁的的树木高大浓密,穿过巷子,就到宿舍了。刚一拐进巷子,淼淼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她稍停了一下,让眼睛适应了这片黑暗,然后大步朝前。
才走一会,淼淼突然被一只大手猛的一拽,整个人顺势被拖到了墙角。淼淼一惊,下意识的要喊救命,才张嘴,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淼淼惊恐的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双手徒劳的挣扎着。于是,那个身影用另外一只手轻松的就把淼淼的双手反剪,然后整个高大强壮的身躯压下,把淼淼死死的抵在墙角。接着,那个身影俯头,从发间顺着脖颈,向下直探胸脯,疯狂贪婪的啃咬。浓烈的酒气夹杂着劣质的烟草味,混进刺鼻的汗味里,熏得淼淼一阵阵犯呕……趁着脑袋还能反应,淼淼用力一仰头,然后顺势往捂住她嘴的那只大手狠狠咬去,那只手瞬间松懈,淼淼趁机竭尽全力喊了一声“救命——”紧接着,她感觉脖子被死死地卡住,连气都喘不上来,再然后,她听到了自己裙子被撕裂的声音……淼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迷朦中,淼淼好像觉得卡住她脖子的手慢慢松了,然后她的身体顺着墙角软软的瘫下去。黑暗中,淼淼好像依稀看到晃动的黑影和扭打的声音,可是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听不真也看不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出一声凄烈的惨叫,似乎有一个身影怆惶逃走了,然后周围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淼淼好像全然没了知觉,因为警车抵达时,她居然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看到刺眼的蓝色和红色一直一直在她眼前闪呀闪呀,最后闪成两道耀眼的电流,直切她的脑里……
06 劫后重生
岁月的流逝,总是悄无声息,一如命运转变,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淼淼很幸运,因为一个路人的及时救助,她得以脱险。除了惊吓过度,还有脖子上的掐痕和一点轻微皮外伤,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那个路人,淼淼隐约听说他伤得不轻!
那年7月,淼淼实习结束顺利毕业。9月,淼淼成为盛泰公司的职员。10月,淼淼剪去长发,悄无声息的做了韦文韫的妻子。生活,不停向前,一切那么顺畅,宁静而又美好。
正如淼淼实习所见,韦文韫文质彬彬,儒雅渊博,而且对淼淼呵护有加。他给淼淼安排工作,他给淼淼一个家,他带着淼淼努力融入他的圈子。
这天,盛泰公司几个领导到酒店视察工作,并就筹建新酒店工作交流意见。因为大家私下跟韦文韫关系不错,而且韦文韫也想尽尽地主之宜,所以工作后大家没在酒店用餐,而是打算一起驱车到郊外农庄小酌几杯。韦文韫自然是带上淼淼一块儿。
韦文韫拉着淼淼,与盛泰的姚副总坐在后排,然后给淼淼介绍了前边开车的帝都大酒店肖副总,坐副驾的盛泰公司前辈钟哥,一行车便朝着市郊驶去。一路上,大家从新酒店的筹建、选址,谈到如今的地价飙升,房价飞涨……说到动情处,肖总感叹”别说如今商品楼价居高不下,就连这福寿园的“别墅”都是价格奇高呀!“
“嗯,这儿不止价格奇高,而且还一地难求!”姚总看着车窗外回到。
其实淼淼知道文韫的用心,她也很努力的想融入文韫的圈子。这一路上,她正因听不懂他们说的征地呀、指标呀、补偿呀啥的犯愁,这会终于听懂了商品楼、别墅这两个词,于是赶紧逮住机会表明存在感,唯恐拂了文韫的苦心。
“哇!姚总知道这么清楚,一定是在福寿买了别墅,对吗?”淼淼一脸崇拜的望向姚总。
瞬间,车内鸦雀无声,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最后还韦文韫打破了僵局,他宠溺的揉揉淼淼的脑袋,轻笑说“别墅嘛,会有的,以后我们每个人终究都会有一套的!”
“啊?每人一套?哦——你们单位准备建集资房对吗?”淼淼边说边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好单位呀,难怪当初同学们都一门心思的想留在帝都工作,哪怕帝都只是盛泰的一个下属单位而已。
“呵呵呵呵~韦总两夫妻’妇唱夫随‘的挺幽默嘛!”副驾的钟歌终于憋不住笑出来。
这下淼淼又蒙了,因为他完全听不出自己“幽默”在哪里。于是怯怯的瞅着文韫喃喃补充道“就算集资建别墅,也轮不到你啦,领导优先嘛!”——说完这句,淼淼透过车窗,猛然看见“福寿园公墓”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淼淼心里五味陈杂,不是因为自己闹了笑话,而是因为不管她做错什么,文韫从不责怪她,也从不取笑她,只会不动声色的迁就她、帮助她。结婚2年了,他总是温和的引导她,宠溺的包容她。
淼淼心里那团乱麻又开始拧巴了,对于长她14岁的文韫,她可以仰视,可以崇拜,甚至可以像长辈一样尊敬他,可是,她受不了这种熟悉的宠溺,尤其是像宋鹏那样轻揉她脑袋的宠溺——宋鹏!宋鹏!2年了,淼淼很努力的想把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一切统统抹掉,可越是努力就越是不自觉想到他,想到他的一切一切;越是努力就越是被勾起无数回忆,回忆他的一点一滴。看着文韫温暖宽容的眼神,淼淼心里猫抓般的难受!
07 家庭晚餐
更让淼淼难受的是,她得到的这种好,不单只局限在文韫一人,而是延伸到文韫全家。
文韫一家人都很温和,他妈妈是个退休教师,爸爸是个寡言少语的退伍军人。文韫是家中独子,上边有2个姐姐。家中还有一个85岁高龄的奶奶,除了有点耳聋,身体还挺健康。——尽管文韫一家人对淼淼都很好,可淼淼还是很害怕回去。可是,再害怕也躲不过一年一次的春节。
”淼淼,你那么瘦,要多吃点,千万别学人家减肥。“餐桌上婆婆又一直不停的给淼淼夹肉。
“淼淼,文韫应酬多,平日里你多管着他些,他要不依,你跟姐说。”二姐总是一如既往的快言快语。
“淼淼,不用你忙。你去看电视,或者叫文韫陪你去散步”饭后,淼淼想帮着收拾碗筷,大姐热情的叮嘱。
文韫家的晚餐,总是热闹又温馨。淼淼才把忐忑的心稍稍安放,就听见公公严肃的声音传来“文韫工作算是稳定啦,现在又成了家,有些事情必须得认真考虑啦”。
“是呀是呀,文韫年纪也不小啦,生孩子的事得赶紧啊!”婆婆赶紧在一旁附和“淼淼啊,妈知道你还年轻,不想被孩子束缚,你放心,生了孩子妈妈给你带!”
“我想要个小妹妹,不要小弟弟”大姐的儿子也在一旁跟着凑热闹。
淼淼正准备调整思绪适应这个快速转变的画风,只觉一只粗糙的手拉起她,然后一个异常响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妹呀,你的月事正常不正常呀?”——是奶奶,奶奶拉着淼淼的手,嘴侧向淼淼的耳朵,她应该是想着跟淼淼说悄悄话的,只是因为奶奶耳聋,所以她的“悄悄话”是大声喊出来的!
淼淼知道,刚才大家说的话奶奶不一定听见,但是这会儿奶奶说的话,大家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全听到了!看着公公和两个姐夫故作平静的表情,淼淼的脸不受控制的红到了耳朵根。
还是文韫反应快,借口让淼淼把他脱下的外套拿进房间,让她躲开了尴尬。
文韫吃完饭回房间,见淼淼抱着她的手提电脑在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文韫故做轻松的问道,可淼淼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灰暗,虽然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
“没什么,同学们在QQ群商量春节聚会的事,我在等陈昕的消息”
“同学聚会,挺好的呀,你也去参加吧,别老把自己闷在家里。”
“我——”
08 不能说的秘密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响着,五颜六色的灯还在闪着,宋鹏也还在哭着——
其实,不仅宋鹏想问个明白,就连陈昕,也一直想弄个真切。高中时,淼淼和宋鹏风风火火的恋情就几乎是人尽皆知。后来分处2地读大学,6年里,陈昕一步步见证着淼淼的初恋;一次次嘲笑过淼淼的“一根筋”。实习的一年里,在花花世界的诱惑下,他们这群人的大学校园恋情瓦解率,几乎接近100%,本就漂亮的淼淼更是不乏追求者。可从始至终一门心思想着宋鹏的淼淼,却在一瞬间豪无征兆的就转身嫁人……
淼淼继续低头不语,却在宋鹏再次伸手时,一把抢过他的杯子,仰头一倒,顿时感觉一团火从嗓子直烧到胃里。于是赶忙胡乱摸了一瓶冰冷的啤酒,再次仰头一倒,想以此浇灭胃里的火……
后来,淼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酒店,怎么回的家?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悬着难受,便下意识的想伸脚站稳,却不料一脚踩在一团棉花上,然后就栽倒软棉棉的云朵里。那朵云虽然又软又暖,可是却一直在飘一直在旋,一边飘一边旋一边穿越重重黑影,淼淼觉得那黑影一定是乌云了,便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可是,传入耳朵的却不是电闪雷鸣,好像是零乱嘈杂的电流声:
“说话!你他妈的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淼淼,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
听着这些电流杂音,淼淼头晕脑胀,难受至极......她努力甩甩头,想把这些声音甩掉——果然,旁边安静了下来,那些电流声被摔成七零八碎的黑烟吹走了,可转瞬又化成蓝、红相间的电波绕了回来。黑暗中那两道电波刺得淼淼眼睛发胀发疼,然后电波越绕越粗,越闪越近,最后猛的在淼淼眼中炸开了……
“啊!——”淼淼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
又是这个梦,又是天旋地转的黑,又是蓝红相间的电流——这2年里,淼淼无数次做着这个重复的梦。每一次,这两股刺眼的电流不是在淼淼眼前炸开,就是在她脑里崩裂,然后,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可是,不管如何的黑暗,那张诊断单都会清晰无比的映入淼淼的心底:
**严重挫伤,致性功能永久丧失,终身不育。而诊断报告上,赫然写着那晚救下淼淼的那个人的名字:韦文韫。
自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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