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过的芳华,终将逝去的生命,总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总有些记忆是初心敢勇
四岁,他跟随祖父居家就读。
从古老的文字里,他懵懂地知道了忧国忧民的风范。
从传奇的故事里,他隐约地懂得了舍生取义的品格。
十二岁,他少年登第。
父亲期盼着他能学优登仕,光耀门楣。
此时的他也并不知晓,于帖括外,浩瀚的天地间还有什么其它学问。
他, 整日将自己埋首于八股文的故纸堆里。
十六岁,他参加广州乡试,一举中榜。
主考官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着实欣赏,愿以亲妹相许。
一条人生大道在他面前铺开,只要他点头,便可青云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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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幻变的生命里总有些相逢是猝不及防的。
这漫漫的人生旅途中总有些相遇却又是命中注定的。
总有那么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些事会让你去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
就像周文王相遇姜子牙,从此潺潺的渭水便诉说这样一个传奇:姜太公保周朝808年江山太平。
又如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的高山流水:当子期离去,伯牙便破琴绝弦,终生不复鼓。
十七岁那一年,意气风发的他遇见了康有为。
他一见大服,遂执业为弟子。
从此,他的一生便同旧中国的改造紧紧相连在了一起。
他一字千金,人人笔下所无,却为人人意中所有。
“从古至今,文字之力之大,无过于此者矣”他就是梁启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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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先生的生命和着历史的脚步,时针不经意间走到了1895年2月10日。
这一天,平静的威海湾内外忽然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这一天,定远舰缓缓沉入大海,北洋舰队全军覆没。
这一年,李鸿章奉慈禧太后之命和伊藤博文坐到了谈判桌上。
二十二岁的梁启超联名一千二百位举人上书清廷。
他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阐释着维新变法:法者,天下之公器也;变者,天下之公理也。
只是操权的西太后哪会想起家,怎会想到国,她的心里只想稳妥地当着她的皇太后。
一个行将没落的王朝,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帝国,也许所能做的就只有奋力的反扑了。
在清廷的合力绞杀下,这场声势浩大的戊戌变法仅存活了短短的一百零八天。
悲愤欲绝的他东渡日本,激昂的青春终化为流亡漂泊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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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1901年,它是旧世纪的结点,它又是新世纪的起点。
这一年春天,山东、天津、北京爆发了义和团运动。
清廷内部政见分歧、矛盾重重;不久,八国联军攻破北京,大肆劫掠。
义和团运动失败,辛丑条约签订;中国为这场灾难赔付了本息约九万两白银。
这一年,他发表了少年中国说。
以慷慨昂扬的姿态宣告着与老大帝国的决裂,呼唤着少年中国的兴起。
充沛的感情,磅礴的气势,每每当少年中国说在耳畔响起。
我总能感受到那个当年只有27岁的年轻人抑制不住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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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作为第一批刚刚学成归来的庚款留学生,他也只有26岁。
此时,已42岁的梁启超正在清华园里做着演讲,演讲的题目是《君子》: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台上的梁启超勉励着清华的学子们崇德修学,异日出膺大任,挽既倒之狂澜。
台下26岁的他也是一腔热血、踌躇满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像台上的梁启超17岁那年遇到康有为一样。
这位年轻人或许也不会想到,此后的他会用自己的一生来诠释这次讲演。
他就是清华的终身校长:梅贻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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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这位少年已年过四旬,当年台下的梅贻琦就任清华校长。
在就职演说上,他没有激昂的口号,有的只是对教育的真知灼见:
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
我现在可以仿照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那样一个烽火战乱的年代,他依然坚守着学术的独立。
他不说假话、不说虚伪的话;他寡言而真诚。
大概或者也许是,不过我们不敢说。
可是学校总认为,恐怕仿佛不见得。
这是当时学生编的打油诗,可是事后多年再次回看。
我们才发现他每一次斟酌犹豫的背后,是对良知的坚定。
从不鼓励学生在学习阶段参与政治活动的他,在学生参与学潮后又全力地保护。
他不是个领袖,却让多少人心生敬佩。
“教育是要教会学生辨别自己的人生道路。”这是他作为校长一以贯之的坚守。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在时代的大潮下,我们都被簇拥着向前。
你会一点命理,却参不透时代的脉搏。我懂一些句读,仍悟不明此生的福祸。
只是幸好记忆里的他们听从己心、行己所行。
命中注定的相遇,初心敢勇的记忆。
愿致珍贵的你们:无问西东,不为忘却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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