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好重,想睁却睁不开。耳边不断有声音传来,忽远忽近,我觉得好聒噪,吵着我睡觉了。
可是那些不自觉的声音依然在持续着,一怒之下,我奋力睁开眼睛,想要赶走那聒噪的声音,却发现躺着的不是自家的床,视线所及之处有白色的天花板,淡绿色的墙,架子上的吊瓶在一滴一滴地沿着软管往下流,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
不用猜想,我这是在医院了。
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两个大大的面庞,一个是我家老头子老李,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医生。医生撑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晃的我的眼睛难受。他问道:“阿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怎么样?喉咙干灼像火烧,想咽一下唾沫却没有唾液,想动一下身体发现没力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来医院?
医生看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让老李把杯子的吸管放到我的嘴边,先喂点水再说。
吸了几口水,我的喉咙的灼烧感还是没有减轻,张开嘴巴,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怎么了?”
我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老李胡子邋遢,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几天没睡好。他恨铁不成钢地问我:“你怎么了心里没点数?有什么事过不去,要吃那么多的安眠药?”
我愕然不语。
是了,我最后的记忆片段还是在家里。已经两年多了,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失眠,一直得靠安眠药来做辅助,但这阶段连安眠药也不管用了,睡不着的感觉太难受,夜里伴随我的有老李的鼾声、屋外的猫叫声、下夜班的邻居上楼的脚步声、垃圾车的轰鸣声,等到终于能睡一小会时,天亮了。
等到白天,头又昏沉沉,这样的状态让我无精打采,日渐消瘦。那天,我一气之下多吃了点药,想着剂量加大是不是能有效果,我实在太渴望好好睡一觉了。
吃完药后,一开始的半小时没什么效果,于是我开始收拾家务,在叠衣服的时候,叠着叠着,困意袭来,随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李说,那天他下班回家发现我倒在了地上,无论怎么喊都喊不醒。他急匆匆地把我背上了车子,一路狂飙到了医院。因为不知道我醒不过来的原因,进了医院我就被推进了ICU,医生要保证我的生命,也要同步排查问题所在。一开始都以为是心梗脑梗一类的问题,唯独没想到是安眠药过量。
经他这么一解释,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在ICU待了几天,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亏老李的及时发现,也幸亏医生的紧急抢救把我拉了回来。
看着他憔悴又心疼的样子,我不敢辩解。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还没到想不开的境地。只是,此刻赌咒发誓他们也未必会信。
我问老李,“小静呢?”
小静是我们的独生女,但此刻我并未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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