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被一堵矮墙隔了起来,我大多数时间都独自待在那里。那里种满了树,面积不大,但是对我而言已经算是树林了。
院子最中间是一棵枝叶成伞状的柿子树,夏天知了叫的最大声的时候,我就会围着它不停转,企图能够观察到知了蜕皮的全过程。不幸的是,我居然连一只活知了都没见过,它们都躲着我,只留下深黄色的甲壳(干了的皮)在树枝上。我小心翼翼的摘下来我能够到的知了皮,生怕把它捏碎。爷爷说知了皮是可以入药治病的,我就更佳勤奋的去寻找,有种做大善事的感觉。等到窗台上积攒几十个,我就拿下来排兵布阵,楚河汉界一划分,两边“知了”整齐划一,互相盯着对面,给人气势磅礴的错觉。
最高的是一棵梧桐树,年份最久,当年的我应该是环臂抱不住的。树上有不少地方最外层树皮已经脱落,露出光滑的躯干;裸漏的地方也应该有些时日了,周边树皮将它围住,恰好呈一个规则的椭圆。有一段时间我沉迷《狮子王》,总幻想这些地方是小松鼠的家,只要礼貌的敲一敲,就会有松鼠给我开门。树下有一个树桩,据说是以前劈柴用的。我会经常捡一些1号电池,在树桩上用榔头敲碎,拿出里面的碳棒当粉笔用。当然,这只能悄悄的干,大人们看到我举起榔头就会呵斥我了。
我在后院可以支配的工具只有一个割韭菜的刀子,我经常拿着它在地上挖泥土。受到《水浒传》的影响,我会挖一些小半米的坑,树枝横放在坑上,放上落叶,再铺上土,然后企图误导爷爷走过去。爷爷大意踩进去后,就会无奈的指着我说我坏,我就哈哈大小的跑开了。不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中计过,这件事儿也就无趣了起来。后来,我观摩隔壁邻居盖房子后,学会了新花样——和泥。我会用树干支撑起小房子的框架,再用泥巴堆上墙。村上总是限水的,大部分时候水龙头都滴不出水,我灵机一动,就换成了尿。但是一泡尿总是不够,得攒多次,我就捡一些后院的瓶瓶罐罐来装。直到有一天奶奶丢在后院等晒干的锅也被我征用了,家里人到处寻找才发现,它装着“水”,和饮料瓶、酒瓶整整齐齐的摆在墙根。这件事儿也成为长辈们多年的笑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