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的约定
那个夏天,太阳的光线穿过树枝叶间的罅隙落到地面上来,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上,散落一地的碎影被我拾起,轻柔地抱在怀里,那些碎影所折射出的是那个夏天我与姥太的约定。
记得刚入初夏,家乡的桃花开得正盛。从我记事起,便见得她的四合院里有一棵盛大的桃树,坐落在她的卧室旁,每年夏末,这棵桃树都会被果实缀满枝头,我喜欢桃子但更爱桃花,最爱这个桃花的主人。
每当院里的桃花盛开,我都会跑到她那里,向她索要几枝桃花,她总会笑着柱着拐杖,向我慢慢走来把我牵到桃树下,那时的我还未长大,脸上的稚气还未退去,只是急切地望着她,来表达主人的心急,姥太总是笑笑,伸出颤微微的手扶上几枝桃花,费力地折下来,小心地放在我的手中,那时的我只注意着桃花粉嫩,没有注意她手上的皱纹,那满是岁月走过的痕迹,现在回想,好后悔当时没有再抱抱她。那时只记得她对我说,这桃花不要摘太多,还要留着长桃子给你吃哩!这算是我那时听到的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桃花年年开,我也能年年得到桃花,但姥太却一年年变得年迈。之后的每年,在我长大不多后,她又会和我讲述桃花的故事,那个夏天,她依旧和往常一样给我折上几枝桃花,但不同的是她又和我说了一句印象深刻地话:“这棵桃树啊就是你和我的约定,每年你都有桃花,这棵树就是我们约定的见证啊!”我望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心里像打翻的调味剂,五味杂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重重地点点头,我没想到这个约定之后的没几天,她便离开人世,正如桃花悄无声息地开放,她悄无声息般离开。看着空落的院子,仿佛她的离去停留在了昨天,可我再也回不去的昨天。那个夏天,带走了她的生命。
夏季匆匆走过,捎带着云朵与蝉鸣,但却带不走我和她之间的约定。
花落,人亡,愿您在天堂也有一棵桃树,继续我和您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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