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好的告别》映入眼帘,怦然心动。目光下移,“关于衰老与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一行解读内容的文字,心动立即转化为行动。
关于作者,无需多说。关于“衰老与死亡”,我还无法有更深的体会和理解。作为30年资深病患,我只想谈谈对于医生、亲人、自己以及生命,多年来内心深处的需求和感受。
对于医生。
16岁女孩第一次因病入院,她绝不会想到,此生便与医院、医生、医药,纠缠一生。第一次住院,半个月,治疗没有半点起色,反而加重,下床走两步也是天旋地转,若不是外地赶回的大哥坚决要求出院,也许小命都不保了。多年以后,才知道,当年医生处方给药对于肾脏是有损害的!
25岁准妈妈忐忑地一次一次又一次来到医院寻求帮助,身穿白大褂的妇产大夫不是大摇其首便是严厉警告——有肾病,不能留,否则孩子保不住,大人也危险!直至救世主出现,她面带微笑,语调平和,“我们试试看。”最终迎来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30岁因肾功受损住院,医生斥责,“早干吗去了,现在来我还有什么办法呢?!”给我用了新药,价格昂贵且非医保药。多年以后,得知那个药需长期服用,短期无意义,且那个时候用那药也已没什么意义了。
40岁因肾衰住院,医生带实习医生查房,我面带礼貌性微笑,医生对其学生说,“你们看,这个病人长期患病,她就比较能够接受(病情)。”转而对我说,“你呢,反正进了这个门就别想走出去了,(肾衰是不可逆转的。)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延缓病情发展。”……
在《最好的告别》里,作者葛文德先生把医生分为“家长型”(医生说了算)、“资讯型”(医生提供信息,病人说了算,但病人往往很茫然,很难作出正确决定。)和“解释型”(医生和病人共同决定,医生要充分了解病人的治疗目标、生命愿望,并努力帮助病人实现。)三类。毫无疑问,每个人都会选择最后一类医生。但现实是我们人口基数太大,医疗资源严重缺乏,第三类的医生,我不敢说完全没有,但若我们寄希望于每次都能碰到那样的医生也是不现实的。所以,我们只能降低自己的期望值。当我肾衰竭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时,我宁愿选择一个肯为病人着想的普通医生,也没有选择只追求利益说话尖酸刻薄的名医。毕竟,大病患者的内心都是脆弱的,无论其外表多么坚强。其实,在大多数病人眼里,只要医生说话温和些、态度耐心些,就心满意足且感恩戴德了。
对于亲人。
纸短情长。无论对谁,心里都是永远的无止尽的无以言表的亏欠与愧疚,此生不能承受之重。
对于自己。
无论在人生的哪个坎儿,也许会有短期的情绪低潮,但最终都能坦然接受并勇敢面对。人生起起伏伏,就是一个坎儿接着一个坎儿,过去的叫历练,过不去的是陵园。也许,正因如此,一方面我相当敏感,另一方面我又极其理智。敏感,使我多情。理智,令我决绝。我庆幸,在我被“多情”绑架,每每陷于情感缠绕时,我的决绝,带我冲出困境,重获自由。
对于生命。
滚滚红尘,谁不想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远离尘嚣的寺庙,师兄告诉我,有病无需去医院,全心全意把自己交给阿弥陀佛,只等阿弥陀佛脚踩祥云来接引,去往西天极乐世界。这两个观点,我都无法认同。对生命最好的善待,是活着时,无论承受多少痛苦,也要坚强地活着,尽力让自己幸福,让身边的人幸福。当生命大限来临,坦然面对,不作无谓的努力,不做机器人(依赖机器维持呼吸和心跳等基本生命体征)。此时放手,是给予生命最后的尊严。
不禁想起多年以前看过的韩剧《蓝色生死恋》,在生命的最后一程,恩熙不是躺在医院的病床,而是选择离开医院和自己最爱的人回到记忆里最美好的地方,共度最后的人生时光。当恩熙听着爱人的诉说,在爱人背上安静地离开时,我想打动人的不仅仅是生命逝去的悲伤,更是生命终点的坦然吧!
最好的告别,也许我们还幼稚得不得要领,所以你我都应该加强学习,慢慢练习,希望最终可以和亲人、和自己、和这个世界拥有一个最好的告别,不留遗憾。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