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秦可卿:求人办事的正确姿势那节,说到秦可卿搞定了弟弟秦钟入贾家私塾读书的事。
秦钟不是贾家的子孙,是贾蓉妻子的弟弟,相当于是外戚。
学堂里同样是外戚的除了秦钟,还有薛蟠、金荣。
外戚和外戚又有很大不同。
薛蟠是贾政妻子王夫人亲姐妹的儿子,是王家人。
进学堂的事,想必都不用开口,王熙凤已经想到前面,提前办妥了。
秦可卿做东请王熙凤吃了两次酒,才换来秦钟读书资格。
金荣这种远房穷亲戚更难了。
金荣是宁国府贾璜妻子金氏的侄儿,先是金荣妈拜托自己小姑子璜大奶奶,璜大奶奶再去王熙凤面前说好话、拍马屁,才换来入学资格。
2
这天,老师贾代儒有事回家去了,留下作业让学生们自习,安排自己的孙子贾瑞助教监督管理。
趁老师不在,学生们开始放鸭子了。
秦钟拉上同学香怜讲悄悄话,金荣多事跑过去捣乱,非说秦、香鬼鬼祟祟密谋什么,敲诈他们给钱就不往外说。
秦、香莫名其妙,我们说什么了干什么了?
金荣不管,不给保护费就不保密,污言秽语嚷起来,毁谤秦、香。
秦、香来找助教贾瑞说理,说金荣无故欺负他俩。
偏这贾瑞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仗着自己是助教,有点小小的管理权,吃、拿、卡、要,一碗水端不平。
先前薛蟠来学堂时,金荣、香怜和贾瑞,原本都是跟着薛蟠混的酒肉朋友。
奈何薛蟠喜新厌旧,换朋友快似换衣服,又去外面寻了好知己,有段时间没来学堂了。
金荣、香怜拴不住薛蟠,贾瑞也少了许多银钱酒肉。
金荣、秦钟、香怜三人找贾瑞评理,贾瑞不分是非对错,包庇自己兄弟金荣,判金荣有理。
不好指责秦钟,见香怜最软柿子,便责怪香怜多事。
金荣得意啊,见贾瑞罩着自己,气焰越加嚣张起来,越发诽谤造谣。
围观的同学里面有一人愤愤不平,便是贾蓉的好朋友贾蔷。
见贾蓉小舅子被人欺负,想要出头替秦钟鸣不平。
但想到自己与薛蟠也关系甚好,金荣、贾瑞是薛蟠小弟。
两方都不好得罪,撕破脸了大家都不好看。
怎么办呢,心生一计,便把宝玉的随从茗烟叫过来,调唆了几句。
贾蔷怂恿完茗烟,便跟贾瑞请假早退,溜之大吉。
茗烟这小子,本就是个喜欢闹事的货,唯恐天下不乱。
见自己主子宝玉也被牵连,冲进教室就开骂:“姓金的,你什么东西!......出来动一动你茗大爷”。
满屋少爷子弟们都被茗烟这股虎劲儿吓呆了,这些主子们什么时候见过小厮这般猖狂。
金荣脸都气绿了,说:“反了!奴才都敢如此,我只和你主子说”,说完伸手抓宝玉。
金荣一伙的人见金荣吃亏,老远飞来一个砚台砸人。
这可不得了,从口角上升到肢体冲突,还动了兵器。
顿时学堂里乱做一团,外面宝玉的几个小厮都冲进来帮忙。
只见诗书笔墨之地,满是砚台、长棍、马鞭飞舞。
这些子弟少爷们呢,有拍手鼓劲的,有喝彩加油的,也有胆小躲起来的。
外面跟着宝玉的几个大随从,听见里面有动静,也进来了。
见里面乱成一锅粥,赶紧拉架扯住。
宝玉吩咐道:“拉马来,我回大爷去!我们被人欺负了,不敢说别的,守礼来告诉瑞大爷,瑞大爷反派我们的不是,听着人家骂我们,还调唆人家打我们。”
宝玉这是要去找老师贾代儒,状告助教贾瑞助纣为虐。
宝玉的大随从李贵想在中间调停,谁错了谁认个错,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贾瑞也怕爷爷责怪,便委屈着过来求秦钟、求宝玉,希望息事宁人。
又安排金荣作揖、磕头,才压下宝玉的怒火。
3
金荣回家了依旧不平不忿,嘀嘀咕咕抱怨,被母亲胡氏听到了。
胡氏劝他不要想了,不要计较了。
好不容易拜托了姑妈金氏,金氏又百般讨好王熙凤,才得以入学堂读书。
在学堂里省了茶饭钱不说,光是从薛蟠那里,一年就得了七八十两银子。
万一事情闹大被学堂开除,这么好的地方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金荣听母亲这么一说,只能认怂,第二天没事人似的去上学。
可巧第二天璜大奶奶金氏来看嫂子和侄儿,金荣妈提起这个事情,把璜大奶奶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秦钟小杂种是贾门的亲戚,难道荣儿不是贾门的亲戚?也别太势利了!......等我到东府瞧瞧我们珍大奶奶,再和秦钟的姐姐说说,叫她评评理!"
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就要去宁府评理,金荣妈拉都拉不住。
到了宁府见了尤氏,璜大奶奶像是换了一副脸,卸下刚才的气势汹汹,低眉顺眼起来。
先问候尤氏最近怎么样啊,天冷了记得多加衣服,扯了好些闲话,才问怎么最近没见秦可卿。
这话可戳到尤氏心窝子上了,长篇大论诉了一通苦。
尤氏说,儿媳妇秦氏最近身体不好,正养病呢,这么好的儿媳妇,全家上上下下都呵护她让着她。
偏巧今早她兄弟秦钟来看她,哭诉在学堂里受了委屈,让秦可卿气恼,病情更加严重了。
尤氏:“谁知昨日学房里打架,不知是哪里附学的学生,倒欺负他,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都告诉了她姐姐......你说我心焦不心焦,我想到她病上,我心里如同针扎的一般。”
璜大奶奶听了这话,早都吓得神不附体了。
自己原本是冲过来告状讲道理的,同样的故事从尤氏口里讲出来,倒显得自己金家这边不占理。
还好尤氏不知道那学生是谁家的,也庆幸自己没有嘴快先说出来,要是尤氏知道了,说不定连带儿媳妇的病一起怪罪到自己家头上,那可跳进黄河都讲不清了。
自己家以后仰仗珍大爷、尤大奶奶提携的地方多着呢,不能因为这事坏了两家关系。
说了一会闲话,赶紧溜了,暗暗祈祷她们不知道是自己侄儿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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