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一一旷古未闻的风情 周 芳 图 郭生彩 文
郭生彩 2019-02-17 阅读18
春江花月夜
设彩铃
元宵节一一旷古未闻的风情
郭 生 彩
何时有了元宵节？
元宵节还没有名目的时候，张灯结彩只是一次帝王发动的庆祝活动。那一天，刚好是正月十五。始作俑者为汉朝的第二个皇帝一一文帝。他老子刘邦，娶了个厉害婆娘，就是吕雉。茌郭沫若先生编著的《中国史稿》中，把她定位为“十分狠毒的野心家。”刘邦在临终时，已将丞相、太尉等重要职务作出了安排，还特别把葆有刘姓天下的希望寄托在屡立战功的绛侯周勃。刘邦死后，吕后果然大封诸吕孑侄为王，残酷迫害刘氏诸王，并阴谋杀害大批功臣。亏得她一命呜呼，周勃、陈平等人在其后，迅速平定诸吕的叛乱，拥戴汉文帝即位，避免了统一的汉朝重新陷入分裂割剧的局面(《中国史稿163)。
据说，平叛胜利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五。汉文帝大赦天下，并下令百姓，在街衢院门张灯结彩，普天同庆。其实，也就是为他的夺权成功造势张目。第二年正月十五，又依例行事。好在汉文帝的政治还算清明，又是降低租斌，又是减免徭役，点盏灯，皇帝高兴，百姓也高兴。于是，正月十五燃灯庆祝，已成惯例。公元前104年(太初元年)，汉武帝刘彻索性把这天的灯事，定为法定节日，从此有了元宵节。
节日因何能沿续下来？
元宵节的重要道具，最先只是灯笼。每逢这天，官邸先悬挂起来。街衢，商家，公共建筑也都张灯结彩，争奇斗巧。后来发现，光有灯展，还不夠欢庆的气氛，好像缺点玩艺。
国人的“迎合'”能力一向很强。在汉代，百姓的生活经常被支前纳税搅的，往往缺少情味，于是趁着官方需求、认可，立刻把民间的娱乐节目，植入灯节中。一闹红火，灯反成了照明的道具了。《全宋词》中有张先的《庆佳节》，大约是热闹之后写的：“莫风流。莫风流。风流后、有闲愁。花满南園月满楼。偏使我、忆欢游。”何谓欢游？无非是男女同乐。他“疯狂”过后，累得很有点悔莫当初的样子，却又仍然惦记着欢游，这样的闲愁，真有“我心事、几时休”欲罢不能的滋味。另一位著名词人柳永，也是亲睹了红火热闹的人，他写道：“……朝野多欢。九衢三市风光丽，正万家、急管繁絃。……雅俗煕熙物态妍。忍负芳年。”〈见《全宋词》一八)
欧阳修的名气很大。一生写了不少好诗好词。但一首《生查子》，引得经世纠葛，有
人说，这首词是朱淑真写的；又有人说是秦观写的；还有人说是李清照写的。这场笔墨官司所以引人注目，就因为这首词里，藏有很精彩的名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哪一句，至今还被反复引用？除了名句，这首短词蕴含丰富。去年陪他观灯的那位，今年缺位，竟叫他伤心落泪，那是寻常人吗？而且去年的约会，本来就很诗意很浪漫，千古名句，“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正是当时的情景记忆。密友是一个人的半条命，伤心落泪是正常的。
任何节日，缺了男女欢娱，是很容易淡化的。乐声都在人声里，五(午)夜车尘马足香，更期明夜相逢处，还尽今宵未足心！车流水，马游龙，欢声浮动整个城。哪个场合能缺了女人？有女人，车尘、马足都是香的。没有男女私情点缀，哪能热闹通宵呢？
女人涉足的热闹
元宵夜，夫妻双双携手观灯，是一种极为平常的景象。因为这天社会管朿较为宽松。大约从汉武帝钦定元宵节为法定节日以来，每逢过节是要解除宵禁的。这一举措不但显示皇室的信心，也给了百姓难得的自由行，观灯，逛街也如玉英初纵，携女伴儿的，更是浑身充满精神。
这一天，官家常设酒招客，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得到皇帝亲赐的金杯。
在《全宋词》里，记载着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皇家放灯赐酒的情景。有一位女子不知怎么和丈夫走散，自已“疯”到皇帝赐酒的地方。这女人喝了酒后，还把杯“藏”起来了。要是平时，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这天，皇帝在场。对玩兴正浓的宋徽宗来说，一只金杯马上变作另一种“由头”，他对这位女子说，你作首词吧，杯呢，可以给你。女子蒙受恩宠，得到大半解脱，立刻整理情思铺纸执笔。唉！平时以为今朝误，今朝却为平生补。她立刻写了《鹧鸪天》：
“灯火楼台处处新。笑携郎手御街行。回头忽听传呼急，不觉鸳鸯两处分。 天表近，帝恩荣。琼浆饮罢脸生春。归来恐被儿夫怪，願赐金杯作证明。”
《岁时广记卷十》只记着“徽宗命作词，以杯赐之。”这女子是名正言顺地挣了个金杯，仅这首词，传递了多少信息，足令今天的女权主义者瞠目结舌！会写词的女性居然可以畅通无阻，将罪责变作美谈！
此女子又写了首《念奴娇》，从她的词里，可以一窥帝都元宵的盛况。“……禁城内，万盏花灯罗列。无限佳人穿绣径，几多妖艳奇绝。……”这“无限佳人”以及“几多妖艳”来同赏圆月，帝都是何等的风情万种啊！
只可惜，《岁时广记》不但没留下她的姓名，还冠以“窃杯女子”，让她千古蒙寃。今天，这位女子由远及近地逐渐丰润起来，立体地展现在真实生活中，渗入我们的感官思维，一种很强的引力令我们欣赏，或者心生怜悯。对我而言，她给我提供了八百多年前的元宵盛况，我相信，她和我同样快乐！
2019.2.16于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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