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春回大地
开学季,我赶紧把房屋出租信息,在学校内的小商店门口张贴出去。
半天时间,就有五个电话进来,了解房屋情况。因为是学校内的教师宿舍,也不好过于张扬,没有写具体栋号、楼层,电话留的是我那亲情号,随便弄了一个“马先生”,我属马。接了电话,才告知具体的栋号、楼层、价格、押金等要素。
一个女生来了三次电话,讨价还价,说假期不住不应该算钱,说楼层有点高,女生搬行李费劲,说采光不是很好,说三个人住,能不能在客厅增加一张床什么的。我失去了耐心,说出租信息写得很清楚,一年起租,半年预交一次房租,价格免谈,而且写了是“两室两厅”,理论上只有两间卧室,住两人。最后说,非诚勿扰。
晚上看新闻联播的时候,这个女生的电话执拗地钻进了我的手机。出于礼貌,还是接了。马老师,我们家里比较困难,只能三个人合租,让我们看看房子吧。明天再说。马老师,感觉你好像不愿意租给我们。不是不愿意,是你们自己不爽快嘛。
想着这帮女生晚上应该没地方住,我只好连夜让她们看房。三个女生,打电话这个姓袁,模样清秀,但是表情有些冷。第二个女生五官漂亮,但皮肤黝黑;第三个白白胖胖的,却笑容可掬。
“叔叔,您看能不能这样。我们三个,父母没有给我们多少钱,所以才多一个人来分摊房租成本。假期两个月,我们回家过年,实际上空着没住,能不能减一百,这样好像公平一点点。”第二个女孩一本正经地亮出了她的观点。
看着三个女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恻隐之下,我答应了。在预交租金、押金时,第三个女孩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说爸爸妈妈没答应,他们明天要亲自赶过来看看再说。
不是我说你,这么点事情还要父母做主?我女儿在英国留学,父母想过去就能过去呀。全靠自己拿主意。
第一个女孩说话,独生子女嘛。
谁不是独生子女?我们家也是。尤其是你,说话很生硬,还说,你没时间打理出租屋,你收房租总不至于没时间吧。这话不好听。你怪我不愿意租给你,我当然不愿意呀,我花房买气受?看你脸色?
我转而对第三个女生说,你要把安全可靠的信息传递给父母,不要让他们担心。你要说,女儿长大了,应该放手了。那个女生憋着话没说,脸都红了,突然说,好,那就签协议吧。
第一个女孩代表三个女孩签了协议,微信预交了费用。
滴滴,“马老师”。第二天,收到了第一个女孩的微信。接着,看到手机屏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等着对方下文。过了很久,才看到一行字“走读没有被批准”。
言下之意,学校没同意她们到宿舍之外租房,要毁约。想起退掉了几个租房学生的信儿,我气不打一处来。搞什么名堂?于是再次拨打先前联系租房的学生,他们一个个都没了兴趣,不是已经租好了,就是学校不同意走读。
不甘心,但是又没有办法去跟这些稚气未脱的孩子计较。我就故意回复:你看看协议。协议是一个提示,就是法律富裕的权力。可以想象,对方一筹莫展的样子。于心不忍时,我补充回复:在跟班主任老师沟通,争取让你们走读,因为我的房子在校内。
“学校已经调整了宿舍,不是八人间,而是四人间。我们觉得可以了。”
……
“马老师,怎么交回钥匙?”
我没有回复,让她们去着急。我跟老婆商量,算了,遇到这毛手毛脚的孩子,只能认了。现在想起来,上一个陪读的租户,一租四年,开始还轻蔑人家没有把孩子培养好,大学陪读太不应该了,但是作为租户,这样的才好。
又一个陌生电话进来,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如果是陪读的父亲,再好不过。男人说,他是租房女孩的父亲,然后问:“你是老师吗?应该关心学生,而不是欺诈学生。我听说,你根本不是房子的主人,你存在欺诈行为。赶快把钱退了,否则我到学校告发你。”
我冷静地问对方,你看了协议没有,协议上的署名是房主,不是我,而我只是房主的老公。打官司,你占不到便宜。
对方好像是虚张声势,见势不妙马上换了战术,说:“她们还是孩子,你也有儿女,体谅她们不懂事吧。”
“这位先生,你放心,我不会要她们一分钱,全部都会退给她们。但是,我要替你们这样的父母教育她们,这是我的职业病。你知道吗,到目前为止,她们没有一点点歉意。”
“有,有,她们有歉意。她们在使劲帮你找下家来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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