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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步步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

其实一步步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

作者: 阿傻不说话 | 来源:发表于2020-03-16 23:14 被阅读0次

    梦里的幽清小道,梦里的柳绿桃红。一排四家的瓦房,古朴粗糙的瓦片遮蔽下曾是小儿女嬉戏打闹之处,亦或是老大人们家长里短聚会之所,那时鸡鸣狗叫,世事如常。

    记忆之初,四家的瓦房已修起了砖房,老屋后来也建起了砖房。正对老屋,左边是瓦房,右边是砖房,檐下都有石阶。少年时,爱端张凳子在院子里写写画画。等到纸上有了一片暗暗的影子,祖母总要说:快别写了,不然变成鸡膜眼了!鸡膜眼是什么,我不知道,应该和鸡有关吧。我便把笔搁下,朝祖母看去,她正把鸡赶进瓦房里,阳光已退到角落里去了。这小小的村落,住着四户人家,两家姓周,一家姓陈,我们家姓贺。

    老屋的房子北东西三面有房,南面是一片竹林,葱葱茏茏,长得极盛,四面围合起来,像极了老北京四合院的构造。我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头顶上的四角天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院子里走着的也只有我和祖父母。

    “等等我呀,周×哥哥”,那一天,我在庭院里玩,外面有女孩的笑声,清脆而娇羞。接着一个男孩风似的从院前跑过,丝毫不管后面的声音。我站在那里,朝他跑去的地方张望,却只看到他的背影。刚一转头,便看见那女孩从后面追上来了,她见我傻站着,冲我一笑,拉着我就跑去追那男孩子了。于是那个夏天没有了炎热。每个午后总有个小身影,蹑手蹑脚地越过旁边鼾声正大的祖母,一翻身跳下床,汲上鞋,拉开房门跑出去了,却发现早已有了两个人在等待。

    仿佛吵闹中的寂静世界,大人们的鼾声不断,树上的蝉声不停,但他们却好像都静止了似的。我们便是自由的,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在几乎以为可以这样度过漫长一生的日子里,我要开始读小学了。镇上有小学,而镇上离我们村上有点远,所以我要寄住在姑姑家。那天,我在家梳洗完毕,就带上自己的东西,独自走在去往小镇的路上。这路弯弯曲曲,在树木的遮蔽下就只能看见一小段路,而我在这一小段路的中间,往前看,看不到目的地,往后看,找不到我离开的地方。有时,不知道前面的路上有什么,我便朝后看,却又不甘心退回去,但发现来时的地方也找不到了,便硬着头皮走下去。看似有选择,其实没有选择。

    一踏上这条路,似乎再也没有回过头。人朝着我要去的地方,心却是朝着我来时的地方。越发的成长,灵魂与身体开始分离,我朝着我的远方,却走在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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