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绕道去幻彩湖,停车场很小,但是从入口到湖中心的栈道却很长,晓忆等几个人都乐意前往,近距离感受湖水。
慢慢前行的时候,晓忆老公不自觉落在了后面,不得已晓忆停下来等待着老公。眼看着郑博步履矫健跟随着尕军,晓忆忍不住感慨:“小伙最近的状态太好了。”
“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尕军老是做思想工作,不如来点实际的。”显然老公肯定了晓忆的努力,也给予了肯定。
大概慢行了1.5公里的样子,总算走到了湖水中心,晓忆习惯性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当成写作的素材,他们几个则对湖水的颜色比较感兴趣,并把这个湖和本地的盐水湖就颜色、水量、面积做全方面的比较。
天气炎热,正午当头,不一会尕军、晓忆、郑博、郑超不约而同来到了亭子上面一层吹吹凉风,倒是晓忆老公玩性正浓,顶着烈日近距离接近湖水,并打卡拍照。
不知怎么聊天聊到了伊吾保卫战,军人出身的尕军顿时来了兴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让晓忆感悟颇多,直夸尕军给力,给自己提供了那么多的素材。
听到晓忆中肯的鼓励,尕军则有点不好意思:“有些内容是听爸爸讲的。”
晓忆听说公爹讲的顿时来了精神:“老爹怎么知道这些?”在晓忆的认知里,公爹从河南参军就被安排到山区里工作了,没有想到公爹还有那么光辉的历史。
“从根子上讲,老爹还是王震将军的部下。”尕军有点自豪的口气。
“真的?”晓忆了解婆婆的经历,但对公爹的经历不怎么了解,自然有点好奇。
一直沉默的郑博终于接上了话茬:“当然是真的,我小时候还见过我爷爷的转业证,还有纪念章,后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老爹会打枪吗?”说出这句话,晓忆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军人还有不会打枪的?
“你以为呢,老爹是正儿八经参军经过严格训练的。在山区工作的时候,每次骑马回来还把老七九背在身上,防止狼群袭击。”尕军有点藐视晓忆的口吻说道。
“那老爹怎么在山区工作了?”晓忆还是有点疑问。
“老爹51年参军,后来分到这边,转业后就分到山区当畜牧技术员,后来还被派到内地学习,回来给老大、老二买了成衣,就是没有我和我姐姐的,不过家里也没有亏待过我。”尕军仰望远方,沉浸在往事里,“那时候有文化的人不多,老爹是初中生,待遇相当地好。”
晓忆这会终于明白家里为什么有1976年的畜牧杂志了,原来都是单位给技术人员订阅的,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结婚的时候,婆婆工资180元,而公爹却是370元,人家资格在那摆放着呢!
稍等片刻,晓忆好像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调侃尕军:“我听说你小时候不是要被送人的吗?是不是老爹老娘养不起你了?”
“不是的养不起,和妈妈搭档的常阿姨一直没有孩子,当时就说我出生后送该她家。可是出生后老爹舍不得了,就把我留下了。”尕军差一点就成了常阿姨家的孩子。
“不送人可能因为你是男孩,老爹重男轻女很严重。”晓忆有点愤愤不平。
“留下来,也没有亏待我,我小时候是喝牛奶长大的,偶尔也有炼乳喝。”尕军生怕晓忆提起重男轻女的事情,就把话题转移了。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郑博听到炼乳二字,立马来了精神:“我小时候爷爷还给我喝过麦乳精,甜甜的。”
郑超也不甘寂寞:“爷爷留下的《当代》和《十月》都被我看过一遍了。”
“那都是你们老郑家的传家宝!”晓忆的口气有点酸溜溜的,那时候借他的书,每次只给借一本,还早早给大孙子把高中的书给买回来了。
尕军明白晓忆的心结,刚忙打圆场:“我们场和军马场合并后,他们发的双排扣军装也只给老大、老二穿,我从来都捞不上,轮到我的时候都是破烂了。”
“我从来都没有听老二说过这些事。”晓忆幽幽叹息道,她明白老公忌讳谈论他家的事情。
为了缓和气氛,尕军赶忙打开手机相册:“看,这就是老爹当兵时留下的照片。”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大概20岁的样子,“要不然后来老爹的待遇那么好,还享受了中级职称。”
“有付出就有回报,他们那个年代也不容易的。”晓忆的心情慢慢好转了一些。
“还有呢,你看这些照片。”尕军把手机递过来,让晓忆欣赏。
“好像还有抱着谁的照片。”晓忆边犯手机照片边问道。
“抱着的是我。”尕军很自豪,拿过手机翻到那张照片,“看我姐还穿着连衣裙,老大、老二白衬衣,西裤。”
“你们可真幸福,那时候就有全家福了,我第一张照片是初中一年级才照的。”遗憾不经意间写在了晓忆的脸上。
“那时候巴里坤街上就有照相馆,每年六一爸爸妈妈都会带我们照全家福,一直延续到我当兵走。”尕军又翻到自己参军走时的全家福给晓忆看。
郑博这时候冷不丁接上话茬:“我小时候还指着他们的合影说我爸是大哥哥,二叔是小哥哥。”
“很可惜,那时候没有。”爆冷门是郑超的强项,总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不着调的话。
“我们小时候都是喝炒面粉糊糊长大的,你们就有奶粉、炼乳喝,太幸福了。我们生不逢时,遗憾呀!”
过往在晓忆的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着!
4岁的时候被寄养,一年级就去赶年集采购年货,小学没有毕业就像大人一样割麦子,收玉米,完全就是个小大人。
初中毕业时,若不是拼命考出来,也许这一生就要陷在那个小村庄里生儿育女,一生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父母的重男轻女这种伤害根植在了晓忆的内心深处,女儿出生后,面对公爹重男轻女晓忆就像一个小刺猬,拍桌子打板凳挑战公爹的权威,曾经威胁公爹:“你要是不承认我的女儿姓郑,我现在就领走永远不进你家大门;若承认她和你一个姓,就要和男孙同样的待遇。”
提到女儿的待遇,还有自己的斗争经历,尕军还是不能理解:“那时候老爹一个月回来一次,谁有错误都被收拾一顿,老二挨打最多。”
“我爸承认错误最快,挨打不多。”郑博偶尔插入了这次闲聊。
“老爹,你呢,挨爷爷的打多不多?”闲置一会的郑超神补刀。
“我听话,你爷爷很少打我。再说我最小,也不敢惹你爷爷,更不敢挑战他的权威,不像你二妈,天不怕地不怕。”尕军惹麻烦不嫌事大。
“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又没有生我,也没有养我!”晓忆依然硬气十足,其实内心还是尊重公爹的。为子女,为了家,一直默默奉献着,除了古板,别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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