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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芬芳了千年的传世花容

那些芬芳了千年的传世花容

作者: 考拉浅浅笑 | 来源:发表于2016-07-16 21:57 被阅读0次

    6月18日读书笔记

    读书内容:《人生若只如初见》(安意如著)

    前天我在抱怨:“安意如这本书怎么老半天看不完?”

    女儿横了我一眼:“安意如的书本来就要慢慢看。”

    好吧,我承认我又性急了。于是,用理性的“what if”间隔了两天之后,我又继续捧起了率性的安意如。

    今天的文章里,作者提到了唐代三才女。

    中国诗词千年,浩瀚文海,放眼望去却几乎是男子的天下,除了李清照撑起宋词一片天,其他零星几个女子,传世之作也不甚多。为了写这篇心得,我特地去网上收集了一些资料,所以今天的主题便是关于古代才女之上篇。

    爱国女诗人

    【牡丹】

    第一个被记入史册的才女是姬姓女子,出生在2700多年前的春秋,卫国。

    按身份,她算得上是卫国的公主,继她的堂兄弟担任卫国国君之后,先后几任卫君都是她亲兄弟。她也因为尊贵的身份赢得各国皇室的追捧,最终她选择了许国君主,被冠以许穆夫人的名号。

    家世显赫,又是自己挑选的如意郎君,在两千多年前,许穆夫人算得上牡丹一般国色天香的天之骄女吧。当然,这世上哪有十全之美。没多久,卫国国君,也就是她的堂兄弟,因为爱鹤多于爱才,国运衰落,北狄趁机进攻,将士离心离德,卫君亲上战场也无济于事,反而一命呜呼。在那个年代,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卫国再乱,按理说也与许穆夫人无关。但总是血肉连心,这女子也是要任性一次,一言不合就带人直奔卫国而去,吊唁她的亲人。许君虽宠爱这夫人,也一方面担心乱局之中安危有失,另一方面考虑到毕竟不合“父母亡不得归宁”之古礼,便遣大夫追去,在国界上拦下了许穆夫人。

    怎么说呢?在夫权时代,女人再怎么骄纵任性,终究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面对那张扑克牌一般死板、僵硬、毫无商量余地的面孔,她跺脚,她捶胸,她哭,她闹,拿东西出气,拿下人出气,这气不出不快啊,她气的是她目光短浅的夫君,气的是夫君手下那帮稚狂之徒,她气这体制,气这天,气这地,但最终她气的,是她自己,她气自己为什么是一介女流。而这冲天怒气,携着一腔控诉,甚嚣尘上,凝结在界碑上,便成了《诗经》里那首著名的、让她最终被载入《左传》、被人称为爱国夫人的《载驰》——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

    驱马悠悠,言至于漕。

    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虻。

    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虽然许穆夫人“归唁卫侯”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但她最后发出那声振聋发聩的痛呼——“谁因谁极”,终如九州风雷,传于诸国。当齐桓公得到这一消息后,立即派公子无亏率兵救援卫国,使卫国避免了一场灾祸。后来,在齐国帮助下,卫国击败了狄人,收复了失地,重建了都城。再后来,卫文公注意休养生息,卫国行以复兴,这一切,都得益于许穆夫人那振臂一呼。

    有时候,文字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哪怕它出于一介弱女子。

    此时,《木兰辞》尚未问世。

    300年后,有一个名唤屈原的人写下了《离骚》。

    谁说女子不如男。

    流亡女诗人【娇兰】

    如果说许穆夫人是一丛金枝玉叶的牡丹,蔡文姬可算得诗书传家的娇兰。

    她的出生比许穆夫人晚了近一千年。那是东汉末年,一个诸雄割据的时代,然而,乱世固然是英雄的舞台,也是百姓的荒漠。所以蔡文姬的人生也被这场战乱生生割裂成两段。

    前一段是幸福的童年,她有一个大文学家的父亲蔡邕,从小的文学熏陶让她知书识礼,才气纵横,加之天纵美颜,可以称得上典型的白富美女博士。

    如果没有那场战火,如果没有父亲的去世,她的生活可能像李清照一般,选一个学究天人、玉树临风的同道良伴,把酒临风,文墨相娱。可惜,当战争来临,一个孤女,和那些农妇村姑便没两样,只有一条路——逃难。

    逃便逃罢,偏偏她又天生丽质难自弃,蓬头垢面也难掩风姿。珍珠埋在尘土里也是要发光的,但这样的光芒带来的却是灾难。很快,她便被匈奴兵抓住,并进献给了左贤王。

    塞外莽夫,何曾见过如此娇秀脱俗之美,左贤王将蔡文姬捧作掌上明珠,视若珍宝。纵然在这般乱世得此奇遇,以蔡文姬之高洁,仍是断然不屑与胡夫为伍的,无论左贤王怎生宠溺,她却难以屈就。直到后来曹操慕其才名,以金璧赎换,才将她于水深火热间拯救出来。

    蔡文姬两部传世之作,一名《胡笳十八拍》(后来似乎还被用于武功招式),每一拍都是声声悲愤,字字泫然,从“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起句,到“天灾国乱兮人无主,唯我薄命兮没戎虏”,随后“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再后来“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直至最后以“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六合离兮受之应不容”收尾,可谓胡笳十八拍,拍拍血泪诉。

    而她的另一首名作《悲愤诗》,长长的五十四句,把自己一生经历皆道其中,被称为我国诗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首自传体的五言长篇叙事诗。“真情穷切,自然成文”,激昂酸楚,在建安诗歌中别构一体。

    不管蔡文姬如何自苦,我却觉得她还算幸运的,要不让她穿越到《红楼梦》里去看看妙玉的遭遇,那时候她该是后怕,继而暗幸了吧。

    老天待她,到底不薄。

    花瓶女诗人【野百合】

    在蔡文姬出世约百年之后,又一个才女诞生了。她叫左棻,晋武帝司马炎之妃嫔,被后人称为花瓶女诗人。

    以“花瓶”喻女人,大多数人会觉得,看这称号,左棻必是一个倾国倾城、却才不如貌的女子,尤其她的身份又是后宫妃嫔,不免对其才学先暗自打了七分折扣。大约就是一个会做几句诗的宫怨女罢——这是我对左棻的第一印象。

    然而我却忘了一点。帝王家收集的花瓶可不仅仅是看外形的,那些大红大绿、妖娆婀娜的花瓶,最多的便是在农家乐里面毫无美感的堆着,真正有收藏价值的花瓶,有的乍一看并不显眼,古拙朴涩,只是当藏宝家说出拍卖价来,才吓得你倒退三丈,唯恐不小心弄碎了赔不起。

    左棻就是这样的“花瓶”,她的外貌用“其貌不扬”来形容还是厚道的,说直白点,就是丑女。钟无艳也是后宫丑女,但都比左棻幸运,多少还能一展政治抱负。而左棻这个花瓶,之所以被晋武帝收藏于后宫,她的价值只在于她的才学。

    和蔡文姬比较相似,左棻也是家学渊源,她的哥哥左思也是一个当朝著名的文学家。左棻才名与其兄相当,被晋武帝纳入后宫,却并不宠幸,只是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召唤吟诗作赋。

    想起以前听说的一个桥段,一个女人因为容貌太美而身世飘零,最后她狠这容颜,自毁其面。容貌倒是好毁,但才华这东西,是发乎于心之所衷,散乎四肢百骸,哪能说毁就毁。我想,静夜无人,左棻也曾诸多矛盾吧,她爱惜自己的才名,对于一个丑女,她除了才华,可能一无是处;但她也恨自己的才名,若非这劳什子,她可以找到一个哪怕普通的村夫,也能柴米油盐,淡泊终老,好过在这囚笼里随传随到,还只能奉命行文,难写心之所向。这也是她以啄木鸟这丑陋的益鸟来自喻,作《啄木诗》之寓意罢。

    南山有鸟。自名啄木。

    饥则啄树。暮则巢宿。

    无干于人。唯志所欲。

    此盖禽兽。性清者荣。 性浊者辱。

    才名,有时候也是一种负累呢。

    若用花喻之,我选择野百合,只独放于寂寞的山谷。

    人文女诗人【蔷薇】

    魏晋是一个乱世,也是人才辈出的时代。

    左棻去世几十后,谢道韫来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屋里却温暖如春。一个文士坐于堂上,身边是一群绕膝的小儿女。文士乃当朝丞相谢安,此时脱下朝服的他,着一袭素衣,与纷扬之雪倒也相得益彰。一时兴起,谢安有意考校几个子侄。“你们看这外面的雪花像什么?”“像撒盐巴。”一小儿脱口而出,众人大笑,谢安微微摇摇头,转向边上那个他最喜爱的侄女。小姑娘微一沉吟,悠然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捋须颔首。

    这个小姑娘就是谢道韫,而“柳絮之才”也成了后世对才女的称道之词。曹雪芹在《红楼梦》里给黛玉的判词第一句便是“堪怜咏絮才”,也是出自这个典故。

    为了这个心爱的侄女,谢安也算煞费苦心,选择侄女婿便锁定了王羲之的儿子,原本选中了王徽之,听说他不拘小节,又改选了王凝之。但是后来证明,谢道韫对这个夫婿并不满意,只因她生于才俊之家,周围兄弟长辈个个都是大才子,相比之下,王凝之虽然也善于书法,但更喜扶乩之道,其才学着实难服人心。

    王羲之一家毕竟擅长于书,文章才气略逊一筹,往往让谢道韫恨铁不成钢,这种恼怒,不仅对于夫婿,对她小叔子,后世称道的大书法家王献之也是一样。有一次她听王献之在堂上与人辩论,辩之不过,心里那个急啊,“真笨!”她暗骂,却又不敢失了妇德,冲到前堂去舌战群儒,实在憋不住了,把小叔子叫过来,给她安排好一帘青布,她便隔着那布,把来人辩得落荒而逃。

    这就是谢道韫,放在今天,就是个女汉子,哪怕在那个时代,后来面对强敌兵临城下,她也敢于拿把刀冲出去砍兵杀将,所以被俘后也赢得敌方将领的尊重,而得以保全性命,安然终老。

    谢道韫之一生,纵有小劫,在几个才女中还算是颇为顺利的了。虽然婚姻不甚如意,但丝毫不影响才气的纵横。她长于诗文,所著诗、赋、诔、讼,传于世。有诗集两卷载于《隋书·经籍志》,《泰山吟》)和《拟嵇中散咏松》两首诗保存于《艺文类聚》,《论语赞》收录于《全晋文》,加上诸多逸闻趣事,算得上传世颇丰了。

    “峨峨东岳高,秀极冲青天。岩中间虚宇,寂寞幽以玄。非工复非匠,云构发自然。器象尔何物?遂令我屡迁。逝将宅斯宇,可以尽天年。”谢道韫“林下风气”在这首《泰山吟》里面一览无余,无愧于“女中名士”之称。

    那这名士该是一枝什么花呢?蔷薇罢。敢爱敢恨,敢辩论敢杀敌,敢在她的季节任性满架,开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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