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一觉睡到傍晚,日落西山,夕阳的橙光穿透阳台的玻璃,窗台的架子落下了一个影子,打在宿舍的楼道里,对面宿舍的门墙上。那时我正打开宿舍门,告别了睡梦中的乌托邦,即将要离去,前往真实的世界——那个我上班的地方,那个偶尔会飘满培养基味道的地方,那个让我恐惧却又不得不去的真实世界。于是我匆匆忙忙,转身就走,余光中却撇到这样的一缕光,一个影子,耐不住心中已经泛起了一丝涟漪,尽管犹豫万分,却还是停下脚步,折返回去,看着夕阳折射过来的这片光影。在漆黑的影子下面,仿佛还深藏着一个黑洞,能够带我穿越时光。于是我便站着发呆。发呆。却又不敢过分发呆。
因为发呆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它无法让我真正进行时空穿梭,更无法让我的工作像一场梦一般,该结束时就可以毫无逻辑地结束。所以我便只能记录下来,既为这突然而来的一次逃离,也为那无人知晓的,我和那片光影的秘密,更为那时的我拥有的,虽然不值一提但依然令我珍视那一瞬间的心情。
我常常觉得孤独的自己,活在这世上,就像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一场游历。而人活在世上,往往身不由己。也许我会是一粒尘埃,有时被风吹起来,便随着风,不由自主地走上那么一程;有时风平浪静,便只得沉淀下来,躺在某一处沙砾上,或看着人来人往,喧嚣不已;或被来去匆匆的人们充满泥泞的鞋底重重地踩上一脚,随着人的脚印前进,却不知会走向何处。这躺旅途中的我,仿佛是没有灵魂的,如同行尸走肉,如同一个物品,一个照相机,冷冷地把一切尽收眼底。也许没有灵魂,也便没有了人脑复杂的情绪化加工,也便能得到一些暂时的宁静。所以我便想要记录——也仅仅只是想要记录。因为回忆总是会欺骗自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我产生了什么样的想法。这重要么?自然是毫无用处的。可是对于我来说,我需要知道——我需要记得我走过一段什么样的路,并且希望我能永远不忘初心。于是我只能刻画下来。在我的生命中,那一分,那一秒,有过这样一翻景象,出现过这样一些人,从我的那段时光里路过,确确实实发生过一些故事。这样一来,倘若日后想起,也有了一些值得回味的东西。
又或者,也许我不会是一粒尘埃,我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呢。
可也正因如此,我才更像是一粒尘埃,犹如沧海一粟般存在着。
然而,若众生皆是一粒尘埃,那又怎么不能说,这一每一寸土地上都是充满生机勃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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