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一棵杏树,很多年了吧。据说是父亲小时候种下的。
想想当年,它就长在老屋的背后东南边。老屋是土坯房做的,门朝北。虽然简陋,但却实实在在的冬暖夏凉。
而那杏树则像一个卫士,忠心耿耿的守卫陪伴着这老屋。
春天来了,杏花儿第一个开向
枝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微风一吹,那些花瓣便飞扬在老屋上下。
母亲在案板上擀面,姐姐则生起了灶火。袅袅炊烟随花瓣在村庄之上盘旋……小孩子们在杏树下踢毽子,抓石子……
那时候,童年就是童年,没有太多的学习任务,没有电视,更没有手机。简单淳朴的玩耍,就已经感觉美的不得了。
吃着母亲做的手擀面,享受着原生态的人的简朴生活。那时的我感觉世界似乎是完美而没有缺点的。
夏天的晚上,父亲会带我去杏树上摸爬叉。那是感觉很奇怪的,晚上还是爬叉的东西,一夜之间便蜕变成了知了。而它蜕的皮会高高的挂在树上。等着我们去把它捡起来,据说这是蝉蜕,一种药物,可以用来换钱。
到了收麦子的时候。杏树的果实也成熟了。一颗一颗的杏儿,黄中发白,和成熟的麦穗子的颜色差不多。所以我们称它为麦黄杏。
成熟的杏儿,成熟的麦子,经常和端午节撞在一起。那时收麦全部要靠人工。大人们很忙,母亲往往会起得很早,把大蒜和鸡蛋混合着在一锅煮,然后再捞几个油馍。顾不上吃饭,母亲就趁凉快匆匆忙忙的赶去地里割麦子了。
而我也偶尔会被母亲叫起来,跟着她去田里拾麦子。那时的的我不愿意起早,但却喜欢跟在大人们的屁股后面在麦茶地里捡麦穗。有时还会蹲在架子车下面扶车子。满满的一地麦子,满满的被装满木制的架子车 ,在满满的铺满了整个场地。
收获是幸福的,收获也是很辛苦的。那时的我们很小心的,把路边地里的每一穗麦子都要捡到。“颗粒归仓”也算是我童年书本里最珍贵的记忆了吧。
时间久了,时代变了。不仅那土坯房没有了,就连父亲母亲也早已离我而去。而那些子孙辈的小孩子再也不会像当初的我们一样蹦蹦跳跳的在杏树下面玩耍了。他们有他们的手机,有他们的平板,也有他们永远写不完的作业。那土坯房,老杏树都简化成了老人口中的记忆。孩子们心中的模糊的历史。
生活的无奈,世事的沧桑。如今的我也很少回老家去看看,刷了抖音,看到哥哥发的照片。才知道老杏树已经老了。
无处安放的灵魂啊!土坯房没有了,父亲母亲走远了,杏树也老了。昨天永远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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