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 花 天 使

第 16  章   愤怒的菜农

董事长室里，万祥集团董事长冷万祥愁眉苦脸地坐在办公桌旁写着什么。墙角的夜来香一米来高，吐着翠绿。办公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隶书作品：自强不息。整幅作品显得气韵流畅，雄浑灵动。透过北窗，他可以看到公司大门和广场上的菊花在秋风中摇曳。

临窗远眺，电厂高大的烟囱正向灰色的天空吐出缕缕白烟；黄土色的厂房掩映在半黄半绿的树叶中；秋风中，绿化带中的常绿灌木还吐出一片动人的绿；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驾着叉车把一箱箱货物运进仓库。二十年了，这些都是自己二十年的心血。看着这一切，冷万祥心潮涌动。

突然，十来个农民拿着锄头、铁锹、木棍气势汹汹地冲到公司门口。

“冷万祥狗日的出来！”“我们要环境！”“还我们菜来！”菜农们开始喊起口号。前面两个正翻越伸缩门，企图冲进工厂。

“打死这婊子养的！”突然一个大个子从后面冲上来，照着一个保安，当头一棒。

“住手！”站在窗子边的冷万祥不由得大喊。突然，一只胳膊挡住了木棍。“叭”的一声，木棍应声而折。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独孤明此时正好打卡下班，经过大门口。正要迈出大门，突然，他看见一个农民持棍袭击保安。电光火石之间，独孤明胳膊一抬硬生生地挡了这一棍。

“有话好说，不要动手！”独孤明铁塔一般地站在大门口，拿着半截木棍。那群农民迅速平静下来。刚才一出手，他们就知道独孤明的斤两。

“我们要见狗万祥！”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其他人，立即跟着大喊起来。“见狗万祥！”“还我们菜来！”

大门口发生的一切，冷万祥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这个穿着新工作服的高个子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对这个工人，他一无所知。冷万祥想看清这个工人的面孔。可是，他实在看不清楚，独孤明戴着红色安全帽。他当即安排行政部副总冷见明接待这群农民。他不想势态恶化。

20世纪80年代初期，国家鼓励发展乡镇企业。万祥化工就是那时建立起来的乡镇企业。后来经过几次改制才发展成现在的股份公司。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公司规模有所扩大，但是设备也老化了。近几年，发生了多起化学物质泄露事故。这引起了周边老百姓强烈不满。于是，工厂与周边百姓就成了宿敌。前天，三氧化硫车间又发生严重泄露。大量有毒气体南飘后，降落到三公里外的菜地上，导致大量蔬菜死亡。冷万祥正为此事焦头烂额。他有种预感：这次这群菜农决不会善罢甘休，更令他担心的是环保局的人。最近中央抓环境治理抓得一次比一次紧。四周的这帮“刁民”动不动就向环保局投诉。这些事已经引起了市政府高度重视。市政府对万祥公司已经失去了信心与耐心。从最近几次环保局官员的面色上，冷万祥已经越来越明白市政府对万祥集团的不友好态度。形势严峻。冷万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在环保局还没“光临：之前，他还得想办法先平息民怨。二十多年来，他已成功处理了上千起工厂与周边百姓的纠纷。可以这样说，在周边百姓眼里，冷万祥已成过街老鼠。

独孤明丢下两句话后，就迅速撤退。被列为网上逃犯的他可不想节外生枝。他在静静地等待昭雪的那一天。寝室是单身宿舍，厨房，卫生间很小，卧室很小；设备也很简陋，一张老式床，一个挂衣柜，一张书桌。条件简陋，可是他并不介意。

晚饭后，独孤明像往常一样开始回忆往事。年轻人爱幻想，老年人爱回忆。亡命天涯以来，独孤明的往事已被煮沸过千百次。甚至，有时整夜整夜地回味着自己与夏晓晓花前月下的幸福时光。这不，晚照时分，无所事事的独孤明刚刚躺在床上。他的脑海就浮现出他与夏晓晓第一次见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