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首发于2011-7-9 新浪博客
许多事,现在不谢,也许就没机会了。
许多人,当真正想念的时候,已经就那样远去了。
其实不知道该写什么,
因为有太多的感情复杂地纠缠着。
但还是希望大傅能看到,
能看到还有很多人在想念着她,
或者说,
那个她没有来得及话别的人,
很想念她。
哪怕只是回来说一声:
放心吧,我过得很好。
第一次见到她的印象,已然记不清了。那时的她,似乎或许还没有习惯性地爱把她的长发披肩垂下,似乎还没有穿上各种玲珑艳丽的高跟鞋,似乎还没有耳洞,似乎还是那个和我一样爱在微积分课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讲台上问李老师问题的女生。只是,我问的问题一般都很脑残或是很trivial,而她问的则是课后某个打星的附加题或是练习最难一小题的具体解答偏误。
也许就是那时,我开始注意这个头发有些自然卷,能哼着小调、飞速地蹬着单车冲刺绝望坡的女孩。
后来,我知道她加入了学校最牛社团之一的笛箫协会,几乎每天晚上跑到东操场边又臭又芦苇丛生的小渠沟前吹笛子——她说这是笛箫协会的活动之一。
后来的后来,我知道她原来在加入笛箫协会前并没有学过什么笛箫,只是因为觉得好玩儿,所以就去了,就吹了,这一吹就是一年,似乎除了下雨,无论春夏,无论炎寒。之前她总笑我说晚上没能坚持跑步顺便去听她吹两声笛子(抑或是萧),我常同样笑呵呵地打着太极回应,同时自嘲着说我的体重级数的增加就是显而易见的报应。
昨天细想起来,才发现似乎真有好一段时间没在寝室听到她的萧声了(惭愧,我至今还记不清她吹的具体是笛还是萧,就以萧而论吧),只记得大二时哪怕再忙,考完试或是有个小缓冲、小休息的时间,都会在寝室听到从她寝室里飘出的箫声。我不是专业人士,听不出那稚嫩的箫声里除了断续的瑕疵外还有什么明显的不足,只能听到一种挺真诚的旋律,一种想吹就吹随兴而起的旋律,就像迷恋仙剑的她说想练那游戏中的某段插曲,于是就去练了的那样。
她还喜欢摆弄相机。与众多像我这样喜欢随手拍的女生不同,她常挂着那在我看来巨重无比、完全不值得花掉全部5000多奖学金买的佳能或尼康单反,在有兴致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校园里乱拍。她拍荷,拍树叶,拍涵洞里飞驰而过的宝马和它背后缓行的老式自行车……
她不仅拍,还改。是她让傻愣愣的我知道了原来摄影的背后还有个叫做Photoshop的东西,虽然崇尚自然抓拍的我对ps大法不屑一顾,但她还是常常兴冲冲地喊着我到她们寝室看图,看她刚p出来的各种照片,指点着我哪里是构图哪里是配色,笑话着我的不屑和技术的拙劣。当然,偶尔也会给我看看她们摄协的全家福,对我尖叫着的各种帅哥表示鄙夷和各种要电话的不耻。
后来,我知道摄协是她唯一留下的社团。她退了笛箫退了义工部,就只守着摄协。她说,因为摄协人好,自由,而且,她想学拍照,不,准确地说是:想学摄影。
她的相册或分享里有众多摄协大牛小牛们拍下的美好照片,只是现在她不会再分享了,更不会呼着唤着戏谑着让我去看了……
笑话地说来她或许是故意想“气”我,因为我没在摄影上拜她为师,却认了拜她为师的元子哥作大师兄。于是在我这咋咋呼呼的小师妹呱啦呱啦地叫着“大傅、大傅”这个“大师兄的师傅”之简称时,她只能又笑又嗔地点头接受。如果说早知道这“大傅”之称有比预期短得多的消亡期,我一定会早些拜她为师,学些摄影的真技巧。
知道她家出事,是我还在美国时候的事。她也没跟我说,没有任何的发布,只是在和LT的某次通电话中惊诧地得知,她请了个很长的假回家看妈妈。记得那大概是期中左右,我在美国忙着各种生活学习上的纠结的同时,班上的同学似乎也在和各种作业与课设混战。于是带着大部分的疑惑,我还是相信了她妈妈病重到要她放弃近一个月关键时期的学习回去照料。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的时间,其实不能用大半年加一个月来衡量,而是一个无限期,或者说概率挺大的无限期……
六月底,我快回国。听LT说各种保研夏令营开始报名,我第一反应是“大傅回来了没?”
那时的我们,都相信着她会回来的,只是为什么到了这样关键的节骨眼还没有出现,这太不像办事果断凌厉、痛恨拖沓的大傅风格。
于是开始有些小不安,想到她这两年多的执着与坚韧,孤独与勤奋,就在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要有回报的时候,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可是,隔着洋,越着海,我也只能通过电话中的点点音讯中得知,她婉拒了同学帮忙申请的好意,而至于其他:为什么,在哪里,做什么,全然没有了消息——无论是QQ人人还是飞信。
后来,在我踏下机场大巴看到熟悉的光谷体育馆,迎接了武汉熟悉的一阵热气后,LT跟我讲了大傅在我回校前几天的各种出现。我曾经以为在美利坚的国土上踩两脚回来后,对诸事应该有了更淡然的态度,但大傅的消息还是让我震惊了。对,是震惊。
我无法想象她离开时的种种决绝和踏上那未知道路的种种坚定,因为曾经的曾经,我是那么那么地相信她是个会终身致力于科学的人,并且是会一直相信科学的人。她对待实验的数据是那么严谨,对待数学的神圣感更是令人钦佩,还有她的各种编程天赋,虽然也许不及计算机真正的大牛,但在女生中,我相信若长久的发展她也必能成为出众的编程美女高手。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我们以为她注定会踏上理工路的女生,在我们以为的美好前程向她招手时,她自己突然说:我不走了,我要去做别的了。
如果说当年的笛箫和摄影是这次“任性”选择的苗头,那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严于律己、理性客观、自制力超群的大傅又难道是幻觉吗?
因为各种可说不可说的原因,我必须把这段的细节略去。我会期待着可以说的那天,因为相信那时将会是云过月出的时分。我期待着她能够自己来诉说这选择背后的原因,因为仅仅就这样想着,也能给我一个相信她会回来的理由。
其实从她走到今天,最多也就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但因为其中充斥着各种考试,让我无暇来细细感受她已经不在我们身边的真实。只是在昨天被碰巧安排在和她同一排考试的时候,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突然会想:如果大傅就坐在那儿,她会说些什么呢?——她或许会很高兴,因为她那时多半应接到她梦寐已久的上交保研夏令营的录取通知;她或许又会像她考马原或大物时那样嗔骂着,说这最后一门的教材是如何如何的扯;她或许只会拿着她又新买的各种可爱萌物小装饰来给我看,逗得我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摆摆手说:“好吧,好吧。";她或许……
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或许,因为她不在……
我没有资格评判她现在选择的道路,因为早已相信: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人生本来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相聚与离散。只是她这样的走,于我还是太突然。我不知她是否因为要避开我而恰巧选在我到校的前几天离开,应该不是,因为我们给她发的各种短信留言似乎早已没有了回复。如果我知道她这次的归来是为了更远的远行,那我一定早些回来,回来看看一个月后心境大变的她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模样,是不是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傅。
今天在码字前,
心里又默问了一遍:真的要写吗,真的要在开放平台上写吗?
想了想,决定还是写,写下这些我希望她能看到的文字,写下我对明年与她一起参加毕业游行的期待,写下我对毕业前还能再见到她的相信。希望这点点的期许,能通过互联网这个强大的渗透平台,让她看到在她曾经奋斗过的地方,还有很多人,在期待。哪怕最后的最后,她真真要选择那别样的人生,我也只是希望她在有空时能回来说一句:
“谢谢你们,我很好。”
只要是发自内心的,这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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