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为海里的浪,风中的云,但我还只是小小的我。有一天我要跳出自己的身躯,我要摇晃天空,像一百把小提琴。”
——《芒果街上的小屋》
书名:《芒果街上的小屋》
作者:【美国】桑德拉·希斯内罗丝
阅读时长:1小时10分钟
芒果街是位于美国芝加哥的一个贫困拉美社区,埃斯佩朗莎和她的家人一起居住在芒果街上一栋小小的房子里。这便是书名的来源。
《芒果街上的小屋》是一本纯净又简单的小书,全书一共44个短篇,以“类笔记”的形式,从主人公埃斯佩朗莎的视角,看芒果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物,记录他们的人生沉浮起落,以及在不断记录的过程中,埃斯佩朗莎作为女性、作为财富底层、作为有色人种的自我意识觉醒。
天生的敏感和极强的同情心,让芒果街上的人、事、建筑、风景,都成为埃斯佩朗莎观察的对象。但书中描写最多的,还是年幼的、年轻的、年老的女性,而且她们的命运,无一例外,都是不幸的。但因为是以儿童视角来审视女性的不幸命运,所以整本书又显得非常天真、童趣,没有过多刻画激烈的冲突、悲惨的生活和残酷的人生。
比如在《路易、他的表姐和表兄》一篇中,路易的表哥偷了一辆凯迪拉克,在芒果街上大出风头,埃斯佩朗莎记下了她和小伙伴乘坐凯迪拉克兜风和冒险的快乐旅程,只在结尾处轻描淡写地点出凯迪拉克的来源,是路易的表哥偷来的,警察将路易的表哥带走时,埃斯佩朗莎和她的小伙伴们甚至觉得他像一个英雄,向他挥手告别。
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这种以儿童视角审视大人世界的写作方式,和林海音的《城南旧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本书的故事虽然简单,但涉及到的主题异常宏大,种族歧视、性别平等、家庭教育、自我成长,都广泛覆盖,但最鲜明的主旨,还是在于女性的自我成长。
在埃斯佩朗莎的世界里,女性的不幸,除了当时拉美移民社会地位低下的时代背景,最大的根源在于父权制度下的男性。原生家庭里的父亲、儿子、兄弟,新建家庭里的丈夫,每一个男性都代表着棍棒与枷锁,而女性则是棍棒下和枷锁中的羔羊,必须顺从、奉献,为男性和家庭牺牲。
在芒果街上,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埃斯佩朗莎的家庭,就是社区的缩影。在埃斯佩朗莎的家里,父亲负责赚钱,母亲则要操持一切家务,年幼的妹妹由埃斯佩朗莎负责照顾,而非两个年纪更大的哥哥,埃斯佩朗莎的哥哥们,在外面都不愿意跟她说话。再往前回溯,埃斯佩朗莎的曾祖母,年轻时性格狂野、不想婚嫁,曾祖父用麻袋把祖母套起来,扛进了婚姻。
还有擀面杖后的阿莉西娅、等一个可以带她住进大房子的男人的玛琳、逃离了父亲的暴力又逃不出丈夫的圈养的萨利、因为太过美丽而被丈夫关在屋子里的拉菲娜、喜欢写诗却被丈夫遗弃的密涅瓦,她们是或美貌、或有才华、或贤惠的优秀女性,但在男权社会中,统统沦为了不幸的女性,在父权、父权的牢笼里,被原生家庭规训、被新建家庭规训、被社会规训,女性的一生就是被规训的一生。
正是在这诸多的不幸故事中,埃斯佩朗莎找到了自己的路,像阿莉西娅一样,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依靠读书,只能依靠自己。
这本书里的文字也非常富有想象力,比如“雪糕似的厚嘴唇”、“兔子耳朵一样柔嫩的脚”、“眯眼睛的星星”、“大得像鲸鱼的房子”、“胳膊肘支起忧伤”等等,充分表达出了埃斯佩朗莎天才般的想象力和文字驾驭能力,也为这本书的阅读性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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