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糖糕

“叔，过年馒头（常州菜包统称馒头）蒸好了，带两个你吃吃。”

“有蜂糖糕吗？我倒想吃点蜂糖糕的，甜糖糖，松松软软的。”

“啊呀，今年没蒸蜂糖糕……”24号，医院病房里尴尬的我。

“小伟，记得买点蜂糖糕。”家田临别时嘱托。其实，托成都人在常州买丰糖糕，也是白搭。估计没找到。银桂馒头店，银丝面馆，都能买到，但医院附近好像没看到。

“步春叔今天去城里，不知道有没有买到蜂糖糕。”他家这个婶婶不会蒸馒头。蜂糖糕对她来说是和尚要老婆。叔叔也只能去街上买。昨天婆婆因村上企业家请吃年夜饭听说的。

“步春叔也要表现表现的。叔叔一直关心他的。”老妈说。

“买的哪有自己蒸的好吃？红星家不知道蒸馒头没？搭车蒸点倒不错。可是他不接电话。”家田很无奈。

“家里有酵头的。”我希望婆婆来完成叔叔的心愿。

“我不高兴烦了。”婆婆不耐烦。

“你们这辈人怎么这样冷漠？朋方哥哥去世时想吃棒冰。大冬天，哪里弄到棒冰？后来不知从哪里拿来了冰块。”

“还记得爷爷临终前想吃点什么？橘子。彩凤婶婶从小河买了一个，吃着吃着，就没了。”婆婆也回想起了过去。

“一点蜂糖糕怎么就这么难呢！”家田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来做。”家田命令我。

“我不会。要放酵头。”只是看过婆婆做，从未自己动手，我有点心虚，放酵头是个技术活，经验丰富的婆婆拿手活，我拿不准尺寸。

“有什么难的。你去试试！”

干就干，有什么了不起！有点上甘岭的感觉。从冰箱里拿出酵头，放在空调底下，让它慢慢舒醒……

26号晚上，客厅里一起锻炼时光，有点火药味的局面。

27号早晨，婆婆早饭时，烧了一大锅白粥，冷却后，倒进了原酵头里，并捏了点苏州酵母粉。嘴上说不高兴做，其实还是她做了。晚上回来一看，酵头已经不断冒泡，尝一口，略略酒味已浓烈。放酵成功了。“可以和面了。”婆婆淡定地说。还是老师傅把关。

我和面，馒头面我有数，蜂糖糕面只知道要烂一点。烂到怎样的程度，没数。先称了两斤面，和稀泥一般，觉得有点像样了，拿给婆婆检查，过关了。就等第二天上屉蒸了。

怎么留孔让蒸汽上来呢？家里大蒸笼，婆婆用稻草搓草龙，围在蒸笼周围，蒸汽无阻挡，这一点点大的电蒸锅怎么办呢？

办法总会有的……

28号晨，面已经发好。开蒸。用纱布镂空一圈代替了老妈的草龙，撒上芝麻，40分钟后，闻到了馒头香……切开一尝，软软，韧韧，甜甜的，回味无穷。

上午11点多，家田把蜂糖糕送到了医院。步春叔刚来过，他确实送来了银桂馒头店的蜂糖糕，不知道味道如何……只是叔叔的胃口不好，不知道他会不会吃……希望他能品尝一下，让他挂怀的年味！此时，他不放心的是刚刚离开的步春叔和婶婶路上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