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冒昧用盲流来称呼“他们”,毕竟都是老一辈的人,我在这里绝对没有不尊重他们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他们不会计较这些,也不可能计较,因为他们都是些无知之人。
这几天在整理新疆兵团事迹时,浏览了很多介绍新疆兵团的文章,甚至知名作家书写新疆兵团的大作,描述了兵团这支特殊的戍边队伍,他们是开发建设新疆、维护民族团结的中坚力量,他们是保持新疆社会稳定和巩固边防的中流砥柱。在感叹兵团人为新疆作出卓越贡献的时,也在感慨另一部分人,也就是被大家忽略的人群,那就是新疆“盲流”。
盲流很难登大雅之堂,不应该被书写记录,但这其中也有特列,那就是我恰好是盲流的后人,确切的说是他们的子女,这一段历史我再不帮他们记录下来,估计随着那帮老人化为一掬黄土,他们的故事也会随之淡去。
要说真要书写他们,小可实在妄自菲薄。不才在网上认真查询了下,也实在是没有对于这部分人的纪录,实不忍这一群为新疆默默奉献的人就这样被遗忘,随力有未逮,也不得不装下大尾巴狼,描述下他们的历程,全当是为父辈们的记忆留下回忆。
“贱年,俺还是小伙子……”老张一边卷着莫合烟,一边用浓重的乡音说。
老王哪张沧桑的脸一直定格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那记忆是那么久远,以至于我都觉得不真实,直到年前看到老王哪张苍老的脸与儿时记忆中的脸重合,我才确定记忆中的老王确实在我小时候给我们讲过他的经历。壮年的老王还是很健谈的,闲暇的时候总是喜欢给孩子们讲他当年事,年迈的老王很沉默,身体不好,听不清,也没人愿听他唠叨。
下面就靠我的回忆来讲述老王当年给我们讲述的回忆:贱年,俺们还年轻,那会生活条件苦啊,家家都吃不饱,就找媳妇容易,双方父母都是一拍即合,双方在一块,富裕的吃一顿饭,没条件的被子抱一块住,就算是结婚了,婚后就得分出去过了,好节约父母家口粮。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条件下,农村人吃不饱就跑到城里去,被称为盲目流动人口,到哪都不受待见,政策也不允许。那时新疆正在建设发展,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搞得风风火火,而且新疆也需要大量的人口来发展建设,于是新疆对于那些外来人口是热烈欢迎,而且可以落户。无知者无畏,那几年,从五湖四海的农村人口陆续的来到了新疆,他们或搭伴或单独,流落到一个生产队感觉可以,就会安顿下来,并很快落户,投入到建设新疆的队伍中……
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与兵团人一起艰苦奋斗,努力开拓,把戈壁变成良田,把荒漠变成绿洲,创造了塞外胜似江南的人间奇迹,唱响了一曲建设祖国、巩固边疆的壮歌。
当人们都在歌颂兵团人开疆拓土、屯垦戍边 ,为新疆建设献出自己的青春、热血和生命的时候,也请不要忘记这帮为新疆默默奉献大半辈子的农民,他们无知无畏,这群人已经老了,他们大多都有年轻时遗留的病体,一些人已经故去,他们不求人记起他们,但他们毕竟来过,为新疆这片当初收留他们的土地埋头苦干过,所以,我们不能忘记他们。
"半生流离半世苦,谁人记得故乡人。他乡早已变我乡,黄土已埋半截身"。献给我的父辈,当年他们背井离乡,就像蒲公英飘散离去,生根发芽,晚年想回乡探亲,却发现双亲已逝,故乡已没人记起他们,现在生根的地方才是家乡,他们也已年迈。只有户口簿上的籍贯和恒久没变的乡音记录他们曾经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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