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对自己的影响巨大,以至于时间过了一个月还得再消化下乡的东西。在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不断有新的观点和思路补充进来,让自己对这件事情认识的更清楚、全面。
从下乡时看的《乡村八记》,到之后清华女大学生的湘西支教,再到最近新闻中报道的大凉山拳击少年,还有菜头叔写的《恶人更适合搞慈善》、新接触的清华大学李强院长的社会学理论和昨天刚看的女设计师张娜的“再造衣银行”,以及这几天为了完成作业而对下乡整个过程的再梳理。这些我所关注和留意的东西,像素材一样等待着这最后的总结。
关于下乡,到目前为止是有七篇日记,记录有自己在南庄子村的所有经历和感受。而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我更多的是想抛开那些在当时当地的现场感受,来对比和反思一些事情。
记得在下乡前,老师曾半开玩笑地问我们:“什么是三下乡?”我们虽然多次听说,但确实不知道“三下乡”是指哪三种。老师就拿他朋友的话打趣,“三下乡”就是指高中生下乡,大专生下乡,本科生下乡。我们既觉得好笑,又感觉惭愧,自己参加的志愿者活动就属于暑期“三下乡”,却不知道其含义。
除了各大高校领头的“文化”和“科技”下乡外,还有就是“卫生”下乡,我这些天在自己村里还有幸接触了这“卫生”下乡。所谓“卫生”下乡,其实就是给村里老人们做的免费体检,在陪奶奶体验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了他们关于这“卫生下乡”的提法,不仅要下乡,还要到村,到每个村子里去。
尽管有些随意和混乱,但该有的流程也都有了,该做的项目也都做了。我站在一个村里人的角度来说,这样的体检确实挺好的,因为许多村里人,尤其是老年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有一次去医院体检的机会。可我作为一名同样是“三下乡”活动的参与者,不免要多想一些,这样的体检能不能保证每年都有,怎样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发现参与体检的老年人中女性偏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们主动去医院体检。
记得在下乡结束的分享会上,我就有这么一个感觉,虽然分享会一直持续到半夜,但是能分享出来的经历和感受仅仅是冰山一角,更多不可言说的东西被大家埋藏起来,我们称这种东西为“阅历”。当以后再面临这样的事情时,我们就会有更深层次,更高维度的思考。如果不是下乡,我可能不会关注扶贫、慈善、甚至社会学,而这些不同方面的认知又让我对下乡有进一步的理解。
01
在最开始下乡的时候,我就知道像我们一样的下乡队伍还有许多,各大高校或多或少都会参与进来,省内各处的贫困县基本上都会有大学生的身影,“精准扶贫”、“脱贫攻坚”也是使用最为频繁的宣传语,就连“电商扶贫”也不是什么新兴事物。
在下乡期间,关于这方面的系列报道更是接踵而至,仅自己学校的“青春三下乡”报道就有二十八条之多。一日一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实践活动,现在宣传报道是越来越方便了,说不定呀,以后还得搞“扶贫现场直播”。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我觉得下乡就像军训,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念念不忘,当然也没有回响。
电商也好,互联网也罢,只要大学生们能帮助人们提高收入,当地人怎么会不欢迎。这是我自己最直接的感受。而要想提高收入,仅凭大学生谈何容易,一些好的项目初衷很好,可在实行过程中往往就石沉大海。可能我们会觉得当地人太注重眼前利益,没有看到教育扶贫,知识扶贫的长久作用,但是这两个毕竟是慢效药,任重道远,又有多少人愿意去扑下身子。
02
2005年清华大学李强所写的《乡村八记》作为乡村调研报告的典范让人们熟知,尽管已经过了12年之久,但其中的内容还是让我有很大的共鸣。“思想贫困”作为一个主要的致贫原因,这十二年里挥之不去,仅仅是将以前“思想现代化”的说法换了一下而已。
在文章《清华女生在湘西支教一年,看到的温柔与撕裂》里,我看到了同样是清华出身的吴彦琦在湘西的奋斗和无奈。她觉得在北京和湘西的双重人生,就像《北京折叠》所写,是几个平行、互不干扰的层,让人感到虚幻,是虚幻的的真实。
尽管地域不同,但人们贫困的症结却是大体相同的,教育缺失,环境恶劣,政策落实困难,等等。总之对于脱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说:“长时间参与进去才会发现,做出一点实际的改变,带来一点帮助,其实都很艰难。”
03
前几天,一群来自大凉山的“格斗孤儿”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各方媒体和评论家都对此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让未成年的孩子回到家乡继续教育,这是事件刚爆出时人们呼声最高的。在事情曝光后,孩子们被送回原籍,离开了成都的格斗俱乐部,返回了贫穷的大山里。
当他们被遣返后,人们又为他们以后的出路感到担忧,人们觉得在打拳和读书这两个选项中,如果选择打拳,他们的生活会有一线光亮。而读书则不然,毕竟在那样的环境里,到处有悲剧上演,一个孩子读完初中,考上高中、大学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04
菜头叔的文章《恶人更适合搞慈善》更是鲜明的指出爱心不可能持久,善行不可能永续。
按他说的,如果我们圆梦队不产生正面价值,无“利”可图,只是纯粹的自我奉献,也不会持续太久。显然,我们今年的电商新思路注意到了这点,因为只有一个盈利的项目才会长久地存活下去,才会让更多人从中受益。
或许我们是该收一收泛滥的圣母心了,善良和爱解决不了问题,感动和眼泪也无济于事。更不用说我们自以为是的无知了,往往将善意变成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杀人于无形之中。
让恶人来做慈善,或许会更好一些。
05
一位社会学教授说,社会学可以让一个人认识自己,认识社会。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社会学,但我觉得就下乡而言,社会学理论更像是社会调研的方法论。
如果我们在下乡前,能多了解一些社会结构和社会问题,掌握一些基本的调研技巧和方法,那么我们的调研难度会减少许多,取得的数据也会更准确一些。就简单一个询问家庭收入的问题来说,如果直接问的话,是肯定不会得到准确答案,而社会学调查里就专门把家庭收入分为现金收入和非现金收入,比如农民家里种的地就属于非现金收入。所以在一些家庭里,通过统计种地亩数来计算收入,这样会更准确一些。
当然在与一些村干部或者贫困户聊天时,也不会像我之前一样,不注重访谈方法,把天聊死了,从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06
越思考越复杂,越觉得自己找不到正确的方法了,怎么都是错的。
恶人适合搞慈善,可去哪找这样的恶人,现行的电商项目正在实行,如果可行,那就可以让我们的圆梦活动持续下去,可是心中又不免对这个项目的可行度产生怀疑。关于我们下乡的认知也是这样,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既让人们脱贫致富,又让我们大学生的价值得到体现。
昨天看的女设计师张娜的“再造衣银行”让我感到希望和方向不再渺茫。“再造衣银行”用我们平时捐赠的旧衣服来重新设计新的作品,这让纺织女工们不仅提高了收入,还实现了价值,用她们的双手、她们的劳动获得了新的技能,体会到了自食其力的乐趣。
张娜“再造衣银行”给我们以新的思路,让我们对慈善有不一样的理解,告诉我们慈善也可以有其他的可能性。
“再造衣银行”作品另外,有这样思路的人不止张娜一个,还有扎根安多高原的德清。
德清和她女儿写在最后
或许是最后一次因为下乡写这么多东西了。希望以后可以实实在在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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